还没等官淑兰喊出声就被捂住了嘴巴。“嘘,别喊,是我。”杨丽娟生怕官淑兰出声惊动厨房的狗蛋。赶紧将她拉远了才开口,“怎么样?他跟你说什么?”
“你怎么在这,”官淑兰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刚问出口,就觉得自己问了一个傻问题,不说杨丽娟就是程树青也未必睡得着。可能都在暗暗观察这狗蛋,只是因为是她与狗蛋在厨房谈的话,程树青不好出面,才是杨丽娟走过来问的,“别担心,虽然情绪不高,但好在已经在吃饭了。我开导了他几句,似乎都听进去了,让他静一静,不会出事的。”
杨丽娟这才放下心来,她信官淑兰说的。“你说他会不会放弃秀芝?”
“如果他们是命中注定,怎么着他也不会放弃,如果有缘无份就算狗蛋再折腾也没用,我们就静观其变吧!别给孩子太多的负担,你要相信他,他有成年人的思想和成熟,别把他当成小孩。”
第二天天没亮,院子里就传出狗蛋咿咿呀呀练嗓子的声音。官淑兰迷迷糊糊地问余不元几点了,再得到还不到五点的回答时烦躁的将被子盖住整个头。余不元轻笑出声,连忙将窗户和门都关的严严实实的。
但无论怎么动作,都无法阻挡狗蛋咿咿呀呀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不止是官淑兰,左右街坊四邻都渐渐亮起了灯。
程树青亮起灯,听见左右邻居不满的叫骂声,赶紧跑出来让狗蛋住了口,“大早上的你喊啥,没看见各家都在睡觉吗?”
“爸,我练嗓子呢。”
“练嗓子?这不是练嗓子的地方。大家等会都要起床去干活呢,赶紧进屋去。”
程树青不顾狗蛋的挣扎,一揪脖领子直接拎了进去。第二天早上,狗蛋不在自家院子里练习嗓子了,跑到对面的河边,那地方空旷,这下再没打扰别人。
一连几天狗蛋没有再提及秀芝,也没有再提杂技团。就在程树青以为狗蛋已经放弃那件事后,狗蛋正式宣称他要自己出摊。
“自己出摊?什么意思?卖东西?”程树青摸不着头脑。
“不是爸,是我要自己唱歌给别人听,别人听的好了就给钱?”
“那不是街边卖艺?”杨丽娟听清楚了,和街边耍杂技的一样,区别就在于别人是一群人。这个事听上去不是那么靠谱,虽然杂技团也是如此运营,可毕竟事一圈人所有大家观看的时候不会**脸白看,多少会给点赏钱,但一个人的表演势单力薄,全靠别人心情打赏。
“不行,”程树青弄明白后第一个反对,原来有杂技团的庇护,就算再怎么样多少有人帮衬,不会被观众欺负太狠。“杂技团有各种表演,不是靠一个人的技能招呼观众。花样多了观众就容易买账,你一个人怎么撑得起来。”
“爸,你说的我明白,但是目前也只有我一个人。我要像秀芝证明,我一个人也能赚到钱,能像个男人一样赚钱养家。班主就会放心将秀芝交给我。刚开始会困难些,但是我不怕。我相信我能行。”
尽管程树青还是不同意,但杨丽娟扯了扯他,左右最不好就是赚不到钱,比起成天愁眉苦脸、茶饭不思的强。随他去吧!程树青接收到杨丽娟使过来的脸色,想着前几天狗蛋的状态。勉强闭了嘴。
起初的情况比预想的还要糟糕,狗蛋表演完不仅得不到赏钱,还会被各种嘲笑。后面渐渐的被接受,到收到第一笔赏钱,杨丽娟早已泪流满面。程树青站在远处面上看上去很平静,但紧绷的肩膀还是出卖了他的情绪。
随着时间的推移,官淑兰的房子终于建完了,不仅是一栋气派的砖瓦房,正方、前后倒座加起来足足有十几个房间。粮仓、凉亭山水花鸟鱼一样不缺。这样的房子别说现在,就是两千年的时候也是十分够瞧的。
新房落成后,其壮丽的景观瞬间吸引了全队的注意。以至于后面大家经济上渐渐富余过后,新建的房子都纷纷效仿官淑兰的房子。后面整个地方成为旅游打卡的著名景点。
......
十月底的时候,耐旱小麦也迎来了秋收的时刻。金黄的麦穗沉甸甸的低下了头。承包地的人们脸上都乐开怀。割麦子的那几天余不元号召大家一块抢收一块打麦。割下的麦穗可以放在他家新房子的荒地上,两三家一起进行打麦,打完的麦子再运回自家进行晾晒。
往年大伙都是放在广场,因为没有遮挡,为了保证麦子不被偷,各家都要派人日夜守着。而余不元家旁边的那块荒地已经再建房子的时候被围上了围墙,围墙很高,爬墙都困难,这样打麦时半夜不用守着,大伙儿能睡个踏实觉。
历时一个月大家伙忙的脚不沾地才将麦子全部打完。麦子打完后晾晒、装袋,今年的收成就算结束了。就到了称麦子算重量计算收成的时候了。
头一天夜里,夜深人静大伙都进入梦想的时候,余不元带上杆秤悄悄来到当初抓阄抓到碱地的几人家里。几人也急得团团转。虽然他们也不比别人用心少,但奈何地不给力。如今他们的收成没达标。赵四就是其中的一个。
赵四打开门看见余不元,“余哥,你怎么来了?”看到他手里的杆秤,“你这是......”
“嘘,”余不元闪身进了院子,“别出声,先进去。”
进门后,余不元交代了来意。原来时怕他们地不好的收成不够三倍,特意带着秤过来先称一称。
“去年这块地多少收成咱们不知道啊?”
“你嫂子记了备份。”原来年初定军令状的时候官淑兰拿出账本的那一刻就留了心眼誊抄了一份,如今正好排上用场。原本的打算是想跟张九斤掰扯总收成大于三倍弥补个别不达标。但碍于张九斤明目张胆抢房的无耻行径,为了避免分到差地的人吃哑巴亏。余不元还是决定走这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