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高岭之花后,她被强取豪夺了 第一卷 第23章 你倒是关心他?

月白色的床幔垂至地面,橙黄的日光透过纱帐照了进来,暖炉烧得正热,许是点了些桂花香,幽幽入鼻,竟是让人莫名感到了安心些。

被褥褶皱间传来细碎的窸窣声,像无数蚕食桑叶的沙沙声在耳畔交织。沈莺翻动着身子,胳膊上的伤口隐隐作痛,待她指尖轻抚上去,已是被包扎好了。

刚准备掀开被子起身时,沈莺听得外头传来一句:“姑娘可醒了?”

不待她回应,一个梳着双髻的丫鬟已抬手掀起了帷帐,端着一盆清水走了进来。

“这是哪儿?”沈莺朝着四周张望了一眼,入目之处是全然陌生的摆设,不过墙上挂着的那一副字苍劲有力,当出自男子之手。

听竹将铜盆放在了一旁的架子上,将巾帕打湿拧干后,递到了沈莺的面前,回道:“回沈姑**话,奴婢听竹,这里是二公子的慎独堂。太夫人的寿宴正忙,二公子交代了,姑娘先在此处歇歇,等晚些自会有人送姑娘回去。”

沈莺看了眼屋外,日头已微微倾斜,当是午后了。

“嗯,我知道了。”沈莺举手去接帕子,却是不小心扯到了胳膊上的伤口,眉头微皱。她原以为魏晋礼会将自己送回芙蕖院,未曾想到,竟是将她接到了慎独堂来。

可她好端端的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就这么被他带进了男子寝院中……

他不怕,被旁人说闲话吗?

沈莺擦净了脸,温热的巾帕敷在脸上,倒是让她更清醒了一些。

可越是清醒,沈莺竟是心下有些打鼓起来。她是一时气不过魏晋礼说的那些话,又惊惧魏晋言往后报复于她,才恶向胆边生,拼着最后一丝力气,朝着魏晋礼扑了过去,可等她冷静下来,又觉得此事不妥。

她就算攀上了魏晋礼,还能让他娶自己为妻吗?

一时间,她又有些懊悔了。

倘若她求到魏太夫人的头上……

不,不行。今日是魏太夫人的寿宴,魏家出了这等丑闻,她的境遇只会更加难过。

只是不知,魏晋礼会如何处理此事,她慌忙无措,唯一能想到的人,也就是魏晋礼了。他是大理寺卿,做事最为公正,当不会因着魏晋言的身份,就包庇于他……

至于背后使手段的人,应该也能查出来吧。

沈莺将帕子递了回去,低头时,瞧见身上那原本沾了血的衣裙都已被人换下了,“这衣裙……”

“是奴婢换的。”听竹端起了铜盆,朝着外头喊了一声,又一个丫鬟提着食盒走了进来,“姑娘喝多了酒,二公子让我们备了解酒茶和一些素粥来。”

沈莺扶了床边起身,可方才踩了碎瓷片,突然站起身来,竟是脚心抽痛,差一点又摔下去。好在,听竹先一步扶住了她。

听竹从未见过一个女子,连皱眉都这般好看,便是那位常来送东西的薛家表姑娘,都比不得眼前这位楚楚可人。当真是西子捧心,里人美之。

“且慢些,二公子可是叮嘱过了,姑娘不可轻易走动,只先坐着吧。”听竹吩咐了一声,自有人将一张小桌搬到了床前。

沈莺自离了周瑾,倒是头一回儿被人如此关心照顾着。

也不知,她是不是该谢一谢那些算计自己的人,才让她得了个好机会,博得了魏晋礼的关心。

望着那一小口、一小口喝粥的女子,听竹第一次懂得了何为“秀色可餐”。如此,也难怪二公子会对她百般关切了,先前听竹还听府中的小姐妹说:二公子抱了一位姑娘!

听竹只当是她看错了,说瞎话呢!她家公子那不解风情、冷心冷面的模样,能去抱一个女子?

可等听竹亲眼瞧见魏晋礼抱着满是血迹的沈莺回了慎独堂,她是真信了!

别说是二公子了,就连她一个女子,都在给沈莺换衣时,忍不住心口浮动,那细滑如丝的冰肌玉骨,只教她一个女子都脸热。

“姑娘若是闲着无聊,可看些书,解解闷。”听竹收拾好碗筷,见她懒洋洋的靠在床头,似是没什么精神,连忙又从一侧的书柜上寻了几本书来。

沈莺翻了翻,俱是些治国经策、圣人之论,有或是些诗书注解,乏陈无味,哪有她小院里的市井话本有意思。

但听竹既递了书过来,她又下不得场,那还不如先勉强看看。奈何这书,沈莺是真看不下去,只翻了几页,又沉沉睡了过去。

暮色四合时,凉风自菱花窗棂间漏入,卷起半幅杏色纱帐。沈莺蜷在锦被中翻了个身,忽而呓语了一声:“二哥哥……救我……”

声线轻若柳絮,却惊得床畔人指尖一颤。

“沈莺?”魏晋礼悬在空中的手顿了顿,烛火在他眉骨投下暗影。那声带着睡意的呢喃,竟似春蚕食桑般啃噬着他心口。

她竟是在梦中,都念着自己吗?

他素来以为,沈莺如京中那些痴恋自己的女子,并无不同。

可偏偏,唯独是她让自己破了例,竟是一时乱了心绪,将人安置到了慎独堂中。

“沈莺?”魏晋礼俯身又唤,指节轻叩她肩头。

烛火昏黄,沈莺虚睁开了眼睛,神色困倦未醒,她如小猫般将头颅蹭在了男子的手心中,如梦似醒的问了一声:“二哥哥?”

“你该回去了。”魏晋礼突然抽回了手,眸色暗如深潭。

他先前已让墨书去查探出了何事,才知是魏晋言那个没用的东西,被人使了幌子骗过去,又色胆包天,想趁机占了沈莺的便宜,却是得不偿失,被人逃了出去。

至于下药之人……暂且并无证据,自也不能将汪荃玉如何了。

魏晋言胸口被扎了个洞,但伤势不深,血色都已凝固在衣襟上。云氏瞧见后,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直说要将行凶之人拉去报官不可!

至于说辞,魏晋言也早想清楚了,他本想将所有罪责都推到沈莺身上去,只说那小**人故意勾引自己,又中途反悔、故作矜持,才害他惹了一身骚。

然而,等到魏晋礼冷着一张脸进了门,魏晋言就什么话都不敢说了。

“祖母的寿宴,你也敢闹事?”家丑不可外扬,魏晋礼训斥了几句,直接让墨书将人压去了祠堂跪着,无论云氏如何求情,他都未曾理会一分。

虽想瞒住魏太夫人,但云氏竟求到了她哪里去。可魏太夫人最是了解魏晋礼的性子,断不会无辜冤枉了人,一时气得连长寿面都不吃了,等宴席一散,便回了房去。

沈莺扯住了魏晋礼的袖袍,眼巴巴地望着他,却是突然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声:“四公子他,可好?”

魏晋礼闻言,眸色更为阴沉了些,他鼻腔出气,冷哼一声:“你倒是关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