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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府衙藏杀机
火把的光芒越来越近，为首两人身着官服，面带谦恭的笑容，正是青阳城知府王怀安和赈灾大臣柳大人。
两人快步上前，对着夜莫离拱手行礼，姿态恭敬得有些刻意。
“下官王怀安，见过太子殿下！”
“臣柳文彦，奉陛下旨意协助赈灾，参见殿下！”
柳大人目光扫过夜莫离身边的“书生”，眼底闪过一丝疑惑，却没多问，只笑着说道。
“殿下深夜莅临青阳城，辛苦了。”
“府衙已备好薄宴和歇息的院落，还请殿下移驾，也好让下官和王知府尽地主之谊。”
夜莫离神色冷淡，目光在两人脸上扫过，捕捉到他们眼底一闪而过的眉眼官司。
他暗访的时间才多少，这些人就闻着味找来了。
“起。”他语气平淡。
“孤深夜前来，只为查看灾情，并非为了赴宴。”
王怀安连忙道：“殿下心系百姓，下官敬佩不已。”
“只是夜凉露重，灾民安置点条件简陋，殿下万金之躯，怎可在此受苦？”
“府衙安全舒适，殿下歇息好，才能更好地处理赈灾事务啊。”
柳大人也附和道。
“是啊殿下，臣已让人备好热水和干净衣物，还有些许清淡小菜，殿下和这位公子权当垫垫肚子。”
顾娇娇站在夜莫离身侧，易容后的眉眼依旧锐利，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两人。
王怀安双手微微颤抖，柳大人看似镇定，却频繁瞟向灾民安置点的方向，显然是心虚。
她凑近夜莫离，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低语。
“去看看，正好摸清他们的底细。”
夜莫离颔首，对两人道。
“既如此，那走吧。”
一行人前往府衙，顾娇娇始终跟在夜莫离身侧，沿途留意着府衙的布局，暗自记下关键通道。
府衙内灯火通明，院落整洁，与城外灾民的惨状形成鲜明对比，更显讽刺。
酒席设在正厅，桌上摆满了鸡鸭鱼肉，还有几坛上好的美酒，与“赈灾期间厉行节俭”的说法格格不入。
柳大人频频举杯，说着场面话，王怀安则时不时偷看夜莫离，神色愈发紧张。
顾娇娇端着茶杯，指尖摩挲着杯沿，目光扫过席间的侍卫和仆从。
发现有几人腰间藏着利器，眼神警惕地盯着夜莫离，显然来者不善。
她不动声色地用脚尖碰了碰夜莫离的靴尖，递去一个警惕的眼神。
夜莫离收到信号，眼底闪过一丝冷意，面上却依旧平静，抬手抿了口酒，语气随意。
“柳大人，青阳城粮库现有多少存粮？药材储备是否充足？”
柳大人眼神闪烁，笑道。
“回殿下，粮库尚有万石粮食，药材也已备齐。”
“只是前段时间洪水冲毁了部分库房，正在清点整理，明日便可向灾民发放。”
“哦？”夜莫离挑眉。
“本王倒是好奇，既然粮药充足，为何城外灾民却衣衫褴褛、伤病缠身，甚至有人说许久未见过赈灾粮？”
王怀安脸色一白，连忙接口。
“殿下有所不知，灾民众多，分发需要时间。”
“且有部分刁民趁机作乱，抢夺粮药，才导致部分灾民未能及时领到。”
他话未说完，窗外忽然传来一声异响，紧接着，火光冲天，浓烟滚滚。
有人在府衙后院放火，同时，几道黑影从门外闯入，手持利刃，直扑夜莫离！
“保护殿下！”
侍卫长一声大喝，早已戒备的东宫侍卫立刻上前阻拦，双方瞬间缠斗在一起。
夜莫离起身，将顾娇娇护在身后，眼神冷冽如冰，抽出腰间佩剑，几招便放倒两名刺客。
他征战多年，武功高强，刺客在他面前不堪一击，很快便被全部拿下。
顾娇娇趁乱身形一动，如鬼魅般冲到王怀安身边，指尖扣住他的手腕，力道之大让王怀安痛呼出声。
“王知府，深夜行刺太子，你好大的胆子！”
王怀安脸色惨白，挣扎着想要挣脱，却被顾娇娇死死按住。
柳大人见状，刚要起身，便被两名侍卫控制住，动弹不得。
“殿下饶命！下官冤枉啊！”
王怀安哭喊着，眼神却瞟向柳大人，像是在求救。
顾娇娇冷笑。
“冤枉？刺客从府衙闯入，放火的也是你府中的人，还敢说冤枉？”
“你关闭城门，任由灾民自生自灭，克扣粮药，中饱私囊，桩桩件件，都是死罪！”
王怀安眼神绝望，忽然猛地用力，一口咬在自己的舌头上，鲜血瞬间从嘴角涌出。
他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便没了气息。
一名侍卫从他怀中搜出一封书信，递给夜莫离。
“殿下，这是从王知府身上搜到的认罪书。”
夜莫离展开一看，上面写满了克扣赈灾粮款、挪用药材的罪行，落款处是王怀安的签名和手印。
只是字迹潦草，像是仓促写下的。
“哼，倒是做得干净。”
夜莫离冷哼一声，眼底满是不屑——。
这认罪书显然是早就准备好的，王怀安咬舌自尽，就是为了死无对证，保护背后的人。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马蹄声，二皇子夜宸轩带着人马赶到。
他看着府衙内的狼藉，还有地上王怀安的尸体，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皇兄倒是好兴致，深夜在府衙闹出这么大动静，还让王知府丢了性命。”
他走到夜莫离面前，假意了解了一番情况。
扫过那封认罪书，语气轻慢。
“看来王知府是畏罪**了，既然他已认罪，这青阳城的贪腐案也该了结了。”
“皇兄不如就此收兵，我们一同回京复命，免得在这灾区多生事端。”
夜莫离神色冷淡。
“二弟说笑了，王知府虽死，但贪腐的根源未除，粮药的去向也未查清，怎能就此了结？”
“皇兄这是不信王知府的认罪书？”夜宸轩挑眉。
“难不成皇兄还想揪着不放，故意拖延时间？”
两人僵持间，夜莫离只背手，淡淡的说道。
“今日已晚，有事明日再说。”
说完，便带着自己的人离开了。
夜宸轩握紧拳头，眼神发狠的看向夜莫离离开的方向。
突然！一双狼狈的身影跌跌撞撞地冲进府衙，正是连夜逃回的沈峒笙与韩芸汐。
看到夜宸轩，像是看到了救星，扑上前道。
“二皇子！属下有要事禀报！”
夜宸轩皱眉，挥手让众人退下，只留下柳大人，带着沈峒笙和韩芸汐进了内室。
屋顶之上，顾娇娇和夜莫离早已借着夜色隐匿身形，屏住呼吸偷听。
“二皇子，不好了！”
沈峒笙喘着粗气，急切道。
“夜莫离根本不是来单纯赈灾的，他早就派暗卫收集了我们挪用粮款、勾结官员的证据，还递呈给了皇上！”
“他这次来青阳城，就是为了彻底查清此事，把我们一网打尽！”
柳大人脸色一变：“你怎么知道的？”
“是顾娇娇！”沈峒笙想起顾娇娇的威胁，浑身一颤。
“她给我下了毒，逼我做她的内线，还说太子手里已经有了确凿证据，这次是奉旨拿人！我好不容易才逃出来报信！”
夜宸轩眼底闪过一丝阴鸷，指尖敲击着桌面。
“难怪夜莫离不肯善罢甘休，原来是有恃无恐。”
柳大人急道：“二皇子，现在怎么办？王怀安已经死了，若是夜莫离继续查下去，迟早会查到我们头上！”
“慌什么。”夜宸轩冷哼一声。
“王怀安已经留下了认罪书，把所有罪责都揽了下来。”
“只要我们毁了剩下的证据，再除掉夜莫离和顾娇娇，死无对证，父皇也不能奈何我们。”
屋顶上，顾娇娇和夜莫离对视一眼，眼底都闪过一丝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