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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她撞见一对野鸳鸯
“小芜儿要成亲了?”
沈昶骤然得知这个消息,可谓是如遭雷亟。
心上人不喜欢自己是一回事,眼巴巴看着心上人嫁给别人那可是另外一回事了——他显然还没有做好云芜就要嫁人的打算。
“怎么就要成亲了?她和谁成亲,宋庭樾吗?他们现在不是在渔隐村吗?如何成亲?”
接连几问,这着急的样,可谓是将自己在乎的心意袒露得足足的。
自有薛姨一一回答他。
“他们在渔隐村成亲啊!”
沈昶听完薛姨的话,眸光落下来,黯淡死寂,“嫁给宋庭樾,小芜儿一定高兴坏了吧?”
他还记得先前云芜心心念念便是想着要将宋庭樾从姜婉柔手里抢过来,如今算是如愿以偿。
但面前的薛姨告诉他,“沈三公子,我们姑娘心悦的人是你啊!你要眼睁睁看着她嫁给旁人吗?”
“小芜儿心悦的人是我?”
沈昶只觉自己在听天方夜谭,他自嘲笑着摆摆手,“你误会了,她怎么可能会喜欢我,她那么处心积虑想和宋庭樾在一起。”
云芜为着宋庭樾花费了多少谋划心思,沈昶向来看在眼里,也记在心里。
“那一切都是假的。”
薛姨上前一步,语气不容置疑,“沈三公子,我家姑娘是为了报仇才接近的宋国公世子。”
这夜里,在距离醉香楼不远处的一家小酒馆,沈昶听说了云芜不为人知的隐秘身世。
原来云芜的生母云姨娘并非如外界传闻的一般是重病亡故,她是着了家中主母姜夫人所设的风月局,叫人生生冤死的。
云芜也是因为这个缘故,叫人栽了个生父不详的冤名,被送去庵堂里自生自灭。
薛姨边流泪边道:“我是云姨**丫鬟,当时本是想跟着我们姨娘一同去的。只是小姑娘可怜,我怕她一个人在庵堂叫有心人生生磨砺死,便处心积虑假死脱身逃了出来,去庵堂守着姑娘。”
但庵堂的日子艰难,前有姜夫人买通住持师父折磨姑娘,后有庵堂里的腌臜事层出不穷,防不胜防。
“我们姑娘是历经千辛万苦才长大的……”
薛姨眼里又是心疼,又是愤恨,“都怨那姜家夫人竟如此恶毒,害了姨娘还不够,还要来害我们姑娘。”
“岂有此理!”
沈昶自是愤世嫉俗,他本就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性子,何况此事与他心上人相干,便更是怒从心边起,当即拍案而起。
“往常见着那姜夫人慈眉善目,还当她是个好的,不想竟是如此佛口蛇心。你放心,此事事关小芜儿,我定不会置之不理,我这便去京都衙门告她去。”
他是个冲动莽撞的性子,这便要去京都衙门击鼓鸣冤。
薛姨却是拦着他,“没用的。当年的事已过去了这么多年,早没了证据,那姜夫人只要抵死不认,谁也不能奈何她,反要说我们肆意攀咬。”
这话不无道理。
沈昶复又呆坐下来,“那怎么办?总不能让那等害人性命的坏人逍遥法外。”
“所以我们姑娘才回来报仇。”
既然官府没法子给她们应有的公道,她们便自己来。
但两个无权无势的弱女子,想要报仇,谈何容易。
她们只能另辟蹊径。
姜夫人最看重的莫过于她嫡女姜婉柔和宋国公府的亲事。
是以云芜这才处心积虑接近宋庭樾,毁了她这门引以为傲的亲事。
沈昶当真是听得目瞪口呆,未料后头竟有如此是非曲折,他老半天才迟疑对薛姨道:“所以你是说小芜儿压根不喜欢宋庭樾,之前种种都是处心积虑为了让他退婚?”
薛姨点点头,“我们姑娘为母报仇心切,也实在是没法子了。她也知道此事对不住宋家公子,是以即使喜欢的是沈三公子你也同意和他的亲事……”
说到此处,她看了一眼沈昶。
见他一双方还沉寂的桃花眼倏地亮起来,才又接着犹犹豫豫道:“可我实在不愿见姑娘将自己一生都折了进去,这才来找沈三公子你。”
“沈三公子,你帮帮我们姑娘罢。”
剩下的话不必明言。
自有知晓心上人心意的少年心知肚明。
候在外头的小厮眼见得自家公子方才还跟风霜雨打似的蔫样儿,转头从小酒馆出来便是意气风发,吩咐下来,“牵本公子的快马来。”
小厮忙不迭牵马来,沈昶身姿利落,翻身上马。
小厮忙问,“公子,去哪儿啊?”
“渔隐村。”
沈昶扯着缰绳,调转马头便扬蹄而去。
“怎么又去渔隐村了,方才不是还说不去吗?”小厮满脑子雾水,询问的声飘散在马蹄扬起的风里。
阿南不许云芜去新家找宋庭樾。
“村里老人说了,新娘和新郎官成亲之前七日都不能见面,不然婚后感情会不顺的。”
想不到他年纪小小,规矩倒是一套一套的,还不让云芜离开医馆。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出去定是会去找宋大哥的。”
他眼下成了云芜的娘家人,倒是真拿出点娘家人的派头来。
只是他忘了,向来只有云芜管他的份,哪有他管云芜的份。
回头落得个和小虎一样的下场,耳朵被高高拎起,他自是忙不迭求饶,“疼疼疼,快松手——”
“我能不能出去?”
云芜再问他。
“能能能。”
阿南自然松口。
云芜从医馆出来,已是夜深人静的时辰,她是向来胆大的,一个人也敢拿着灯笼在黑漆漆的路上走。
这样黑沉沉的夜里,四下然无声,只有一处破旧废弃的破庙里传来窸窸窣窣的说话声,伴随着浓重的喘息。
好奇心重的少女吹灭了手里的灯笼,蹑手蹑脚靠近。
原是村子里的一对野鸳鸯,趁着这四下无人的时辰过来办事。
“快着点,冷死了……”
是冷。
冬日里几场雪落下来,眼下瞅着一日冷过一日,更何况这破庙还四下钻着风,冷风一吹,本来蓬勃的兴致都消散了不少。
女人压低着声在埋怨,“说了不出来了,这么冷,回头我要是冻病了饶不了你。”
“冻不了。”
男人哄她,嘿嘿笑着说风流话,“一会儿你就热起来了。”
里头很快传来隐秘旖旎的声,伴随着女子的娇哼声,面红耳赤的喘,听得人胆战心惊。
少女还要靠近看个分明,背后一双手伸过来捂住她好奇的眼,是熟悉的清冽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