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书房的门，被轻轻推开。
顾圣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开口。
“不是说过，我处理公务时，任何人不得打扰吗？”
门外没有传来侍卫惶恐的告罪声。
回应他的，是一阵轻缓的脚步声。
以及，一股熟悉的，让他灵魂都为之悸动的圣洁气息。
顾圣执笔的手，微微一顿。
他缓缓转过身。
灯火之下，一道绝美的身影，正静静地立在那里。
千仞雪身着一袭素雅的月白色长裙，褪去了女皇的威仪与神祇的光环，绝美的容颜在烛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柔和。
她的目光，正一瞬不瞬地望着他。
那目光中，没有了往日的骄傲与清冷，只剩下一种情绪。
心疼。
“你……”
顾圣刚想开口，却被千仞雪缓步走上前的动作打断了。
她来到他的面前，伸出那只曾握住天使圣剑，如今足以执掌世界权柄的纤纤玉手。
她的指尖，轻柔地，抚上了他的脸颊。
然后，慢慢滑到他的眼睑之下。
那里，有着一抹淡淡的青色。
那是心力交瘁的证明。
“你瘦了。”
千仞雪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颤抖。
她成神，实力暴涨，感知也变得无比敏锐。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顾圣的气息虽然依旧深不可测，但那精神本源之上，却萦绕着一层挥之不去的疲惫。
为了她，为了他们的未来。
这个男人，究竟默默承受了多少？
顾圣看着她眼中的疼惜，心中最柔软的地方，像是被轻轻触碰了一下。
他笑了笑，那笑容驱散了脸上的几分倦意。
“只是几日未曾好生歇息罢了，无妨。”
“还说无妨？”
千仞雪的语气，带上了一丝嗔怪。
她踮起脚尖，另一只手也抚上了他的脸颊，指腹轻轻摩挲着。
“我把所有事情都丢给你，自己却在密室中安然突破。”
“我是不是很自私？”
顾圣摇了摇头，握住了她放在自己脸颊上的手。
她的手有些凉，却柔若无骨。
“你是我的女人。”
他凝视着她的眼眸，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
“为你扫平一切障碍，本就是我该做的事。”
“你的任务，就是心无旁骛，去攀登那最高的位置。”
“现在，你做到了。”
千一句话，便让千仞雪的眼眶，微微泛红。
我的女人。
这五个字，比任何甜言蜜语，都更能让她心安，让她感动。
她吸了吸鼻子，将那份涌上心头的酸楚压下。
她走上前一步，整个人几乎都贴在了他的怀里。
“从今天起，不用再这么累了。”
她仰着头，绝美的脸庞上，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我是天使之神。”
“我可以帮你分担，我们可以一起，面对所有敌人。”
顾圣低头看着她。
怀中的人儿，吐气如兰。
那双紫色的眸子里，倒映着摇曳的烛火，也倒映着他自己的身影。
即便是这么久的夫妻，朝夕相处。
但在这一刻，看着她眼中那毫无保留的依赖与深情，他依然抑制不住地心头一热。
那是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冲动。
“好。”
他应了一声，声音比之前，更加沙哑了几分。
千仞雪察觉到了他语气中的变化，也感受到了他身上骤然升高的温度。
她的脸颊，飞上两抹动人的红霞。
但她没有退缩。
反而，更大胆地伸出双臂，环住了他的脖颈。
“顾圣。”
“嗯？”
“今晚，让我来服侍你。”
她的声音，轻得如同梦呓。
却像是一枚火种，瞬间点燃了顾圣眼底深处压抑着的情绪。
他不再言语。
只是低下头，精准地吻上了那两片微凉而柔软的唇瓣。
……
夜，渐深。
寝宫之内，暖玉为床，鲛绡为帐。
氤氲的雾气，从一旁的浴池中升腾而起，让整个房间都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
千仞雪已经沐浴完毕，换上了一身轻薄的丝质睡裙。
月光透过窗纱，洒在她身上，让她本就白皙的肌肤，更显得莹润生辉，宛如上好的羊脂美玉。
她没有睡，而是静静地坐在床边，手中端着一杯尚有余温的安神茶。
等着那个，还在处理最后公务的男人。
不多时，寝宫的门被推开。
顾圣走了进来。
他已经沐一浴过，换上了一身宽松的黑色长袍，长发披散在肩头，少了几分圣灵王的威严，多了几分居家的慵懒。
看到坐在床边的千仞雪，他脚步微微一顿。
“怎么还不睡？”
千仞雪站起身，端着茶杯，莲步轻移，来到他的面前。
“等你。”
她将茶杯递到他唇边。
“我让御膳房新沏的，凝神静气，有助于睡眠。”
顾圣没有拒绝，低头将杯中的温茶，一饮而尽。
一股清冽的暖流，顺着喉咙滑入腹中，让他紧绷了一整天的精神，都为之舒缓了许多。
千仞雪接过空杯，随手放在一旁的桌上。
然后，她转过身，面对着他。
她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开始为他解开长袍的系带。
她的动作很轻，很柔，带着一种虔诚的意味。
像是在对待一件，世间最珍贵的艺术品。
顾圣就那么站着，任由她动作。
他的目光，始终落在她的脸上。
看着她微垂的眼帘，看着她纤长而微微颤动的睫毛，看着她专注而认真的神情。
长袍的系带，被一根根解开。
当最后一根系带松开，黑色的外袍，顺着他的肩膀滑落，掉在柔软的地毯上，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只剩下，一件白色的中衣。
千仞雪抬起头，对上了他的目光。
四目相对。
空气，在这一瞬间，仿佛凝固了。
那是一种无需言语的默契。
那是一种，即便经历了无数岁月，也依旧炽热如初的吸引。
他能看到她眼底的水光潋滟，她能看到他眸中的烈火燎原。
“雪儿……”
顾圣轻唤了一声，声音中带着一种压抑的磁性。
千仞雪没有回应。
她只是踮起脚尖，再一次，主动地吻上了他的唇。
这一次的吻，不再是书房中那般浅尝辄D止。
而是带着压抑了许久的思念，带着失而复得的珍重，带着即将共赴战场的决绝。
以及，那份最原始，也最纯粹的，属于夫妻之间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