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昊缓缓从空中落下,站在唐三身前,那魁梧的背影,为他挡下了一切风雨。
他的目光,锁定在千仞雪的身上。
“是你,伤了我儿子?”
千仞雪迎着他的目光,平静地说道:“昊天斗罗,别来无恙。”
“唐三勾结叛党,夜袭皇城,意图谋逆,我身为帝国太子,将其拿下,合情合理。”
“少废话。”
唐昊直接打断了她。
“我给你两个选择。”
“第一,立刻颁布诏书,昭告天下,撤销对史莱克学院以及我儿唐三的所有通缉。”
“同时,在诏书中承认,是你勾结武魂殿,暗害雪夜大帝,篡夺帝国权柄。”
“还他们一个清白。”
千仞雪的眉头,微微一蹙。
“那第二个选择呢?”
唐昊的嘴角,咧开一个森然的笑容。
“第二个选择,就是我将你们这里所有的人,全部杀死。”
“一个不留。”
千仞雪沉默了。
她知道,唐昊不是在开玩笑。
他真的会这么做。
“昊天斗罗,你这是在与整个天斗帝国为敌,与整个武魂殿为敌。”
千仞雪试图用大势来压他。
“那又如何?”
唐昊不屑地嗤笑一声。
“别说区区一个天斗帝国,就是武魂殿,我唐昊,又何曾怕过?”
气氛,凝重到了极点。
千仞雪的脑中,在飞速地运转着。
她不能答应唐昊的条件。
一旦答应,她所有谋划,都将毁于一旦。
但若是不答应……
今天,这里的人,恐怕真的一个都活不了。
“看来,你是不准备选了。”
唐昊似乎失去了耐心。
他察觉到了千仞雪眼神深处的那一丝拖延之意。
“你在等救兵?”
唐昊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怜悯。
“没用的。”
“就算你把武魂殿的教皇叫来,今天,你也必死无疑!”
话音未落。
唐昊动了。
他一步踏出,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
下一刻,他已经出现在千仞雪的面前。
手中的昊天锤,高高举起,带着万钧雷霆之势,当头砸下!
“保护殿下!”
刺豚斗罗、白鹤,以及那些幸存的黑衣强者,全都拼了命地冲了上来,试图用自己的身体,去抵挡这毁天灭地的一击。
无数的魂技,在这一刻同时绽放,形成了一道五光十色的能量护盾,挡在千仞雪的身前。
然而,没用。
“轰隆——!”
昊天锤落下。
那道由数名魂斗罗、魂圣联手构建的能量护盾,仅仅支撑了不到一秒,便轰然破碎。
刺豚斗罗等人,如遭雷击,齐齐喷出一口鲜血,倒飞而出,个个身受重伤。
昊天锤的威势,丝毫未减,继续朝着千仞雪的头顶砸去。
死亡的阴影,笼罩了千仞雪。
她甚至已经能感受到,那锤风刮在脸上,带来的刺骨痛楚。
完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道温润如玉,却又充满了威严的声音,在所有人的耳边响起。
“冕下,得饶人处且饶人。”
伴随着这道声音。
一道璀璨的圣光,凭空出现在千仞雪的头顶。
那圣光迅速凝聚,化作了一面散发着神圣气息的金色护盾。
“嗡——!”
唐昊那足以开山裂石的昊天锤,重重地砸在了那面圣光护盾之上。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
只有一声沉闷的嗡鸣。
下一刻,让唐三、唐昊,乃至千仞雪都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
那面看起来并不厚实的圣光护盾,在昊天锤的重击之下,竟是纹丝不动。
反而是手持昊天锤,不可一世的唐昊,被一股巨大的反震之力,震得“蹬、蹬、蹬”连退了三步!
他霸道无匹的脸上,露出了惊愕的神情。
反震之力雄浑浩瀚,宛若怒海狂涛,顺着锤柄直冲唐昊四肢百骸。
他那持锤的右臂,竟传来一阵细微的麻痹感。
唐昊魁梧的身躯在半空中稳住,一双虎目死死地盯着那面逐渐消散的圣光护盾,以及护盾之后,那道缓缓从夜幕中走出的身影。
来人一袭白衣,纤尘不染。
他面容俊美至极,却无半分女气,一双眼眸深邃若星海,平静地注视着场间的一切,仿佛世间万物,皆不入其眼。
他的步伐不快,却带着一种独特的韵律,每一步落下,都似乎与天地间的某种至理相合。
随着他的出现,一股无形的威压弥漫开来。
这股威压与唐昊的霸道绝伦不同,它温润,平和,却又浩瀚如天,威严如狱。
仿佛他便是这天地间的唯一主宰,是法则的化身。
“顾……顾圣!”
马红俊的声音在颤抖,那张胖脸上血色尽褪,眼中满是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不只是他。
当看清来人面容的那一刻,黄金铁三角,弗兰德,柳二龙,甚至是心智坚韧如玉小刚,脸上都浮现出了一抹深深的忌惮与畏惧。
这个男人,是他们所有噩梦的源头。
是他,一手策划了四族覆灭的惨剧。
是他,以雷霆之势,将他们逼入了如今这般绝境。
圣灵王,顾圣!
唐三的瞳孔,在这一瞬间收缩到了极致。
是他!
他怎么会在这里?!
唐三的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无数的念头在脑海中炸开。
计划……杨无敌族长的计划……
破之一族三千残部,以血肉为饵,将此人引向巴拉克矿区。
按照他的计算,杨无敌族长实力强横,即便不敌,缠住此人几个时辰也绝非难事。
一来一回,就算顾圣令拥有某种急速赶路的秘法,想要从巴拉克矿区返回天斗皇城,最快也要到明日清晨。
可现在……
唐三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的月色。
夜,还未过半。
一个让他通体生寒的念头,浮现在心头。
这并非意味着计划失败了。
恰恰相反,这意味着……计划已经结束了。
杨无敌族长,还有那三千破之一族的精锐子弟……
恐怕,已经……
唐三的拳头,攥得指节发白。
原来,他们所有的牺牲,所有的谋划,从一开始,就落入了对方的算计之中。
他们以为的奇袭,在对方眼中,不过是一场早已写好结局的闹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