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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眉善目的老人不会说话,双手却一直在着急的比划着。
“抱歉,姨妈,是我连累了你,但现在已经没事了,我带你离开。”商砚强忍着疼痛,挤出笑容安抚对方两句,便大步往外走。
车子就在不远处,早早候在一旁的许诚见老板出来,连忙便带着医生护士迎上去。
医护带走老人去车上检查,是否被喂过不该吃的东西、注射过违禁药物。
商砚见了许诚,便仿若卸了力,幸好后者有眼色,一把将其扶住。
上了车,许诚看着商砚,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汇报。
“想说什么?”
商砚按着疼痛的心口,拿起备用机就要打电话,“也该给沈南星打电话了,她正是要紧的时候,不能……”
“商总,太太她……”
许诚低下头,想到太太的惨状,他声音也哽咽起来,“太太出事了。”
‘砰!’
手机摔在车上,发出清脆的一声。
……
A市
沈南星陷入一种未知的混沌中,她能听见商稷和楚芹的对话,能听见父母的哭泣声,知道商爷爷伤心过度晕了过去,也知道医生在紧张的抢救她、给她缝合,可就是睁不开眼睛。
一开始还有疼痛感,可过了一会儿,疼痛感也没有了,她觉得浑身暖洋洋的,彷佛被温暖的泉水包裹着,眼前也不再黑漆漆,而是出现一道温暖、柔和的光束。
她隐隐觉得不对劲,却不知道为什么,总想朝着光柱走去,就在她忍不住迈脚步之际,耳畔出现一道婴儿的啼哭声!
细小的哭声,像是一只嗷嗷待哺的小兽,沈南星想到自己出生就死亡的孩子,顿时心痛的不得了,忍不住便哭了起来。
“南星哭了!好孩子……她睁开眼了!”
沈父尖叫一声,不顾一点大总裁的风度,拔腿便往外跑,“医生!医生快点来!我女儿醒了!”
沈南星艰难的眨眨眼睛,便看见守在自己身边面容憔悴的沈母,她想开口说话,可嗓子却疼的厉害。
“乖乖别着急,等医生给你看看,做点雾化喉咙舒服一点就能说话了,什么都别怕,爸爸妈妈陪在你身边呢!别怕……”
沈母一顿,眼眶一湿,声音也跟着哽咽起来,“醒了就好,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要失去我的宝贝女儿了……”
沈南星想要抬手擦擦对方的眼泪,可平常简单的动作,此刻做起来却格外艰难。
好在没一会儿,沈父便带着医生来了。
医生推着沈南星去做检查。
沈父沈母守在检查室门口。
“南星从没招惹过这样坏的人,一定是来找商砚寻仇的!”
沈母想到被女儿鲜血染红的担架,想到签了几次的病危通知书和抢救书,一时竟恨的咬牙切齿,“就是怪商砚!肯定是他在商场上手段太过,所以才让人迁怒在南星身上了!早知道、早知道,我绝不让南星嫁给他!什么经商天才!我才不稀罕!”
沈父更是哭的眼皮都肿了,“我绝不会放过欺负我女儿的人!还有商砚……等南星醒了要是想离婚,我绝对支持她!我还没死,我能养活我……”
“爸!妈!南星怎么样了?”
熟悉的声音,让俩人脸色一沉,下意识循着声源看去。
商砚正大步走来,走动间,过堂风吹起了他的风衣衣摆,露出他笔挺的西装裤,他眉头紧皱着,脸上表情不狰狞,还算平静,可莫名就让人感受到悲伤。
此刻的他,就像是一座任凭狂风暴雨肆虐的山。
沈母责备的话到了嘴边,莫名说不下去了。
“需要你的时候你不在,你现在还来干什么?”
沈父狠狠瞪了商砚几眼,不耐烦道:“我女儿不想见你!你给我马上有多远滚多远!”
商砚低头,眸底是浓浓的化不开的悲伤,语气沙哑却坚定,“我没有保护好南星,是我的错,你可以随意打骂我,但我要见南星。”
“见她干什么?”
沈父越说越生气,忍不住撸起袖子就想打人,“你现在做什么,能弥补我女儿失去孩子的痛苦?能弥补她差点就死了的伤痛?我千娇百宠养大的女儿,就活该受你连累受这些罪吗?”
巴掌落在商砚脸上,走廊里只能听见‘啪’声。
打到第五个,沈母拦住丈夫,“行了,打人做什么?”
拦住后,她看向商砚,语气复杂道:“南星应该也不会想见你,你还是先回……”
话还没说完,检查室门开了,沈南星被推了出来,她视线定在商砚身上,十秒后才挪开视线,嗓音粗哑道:“爸、妈,既然商砚回来了,你们就回家休息吧。”
沈父沈母对视一眼,不约而同朝着女儿跑去,“南星,你这次受委屈了,不管你想做什么,我们都绝对支持你的决定,但你现在身体还虚弱,就让我们在身边照……”
“爸妈,我是成年人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沈南星勉强朝俩人挤出一个笑,随即再次催促,“你们这三天已经很累了,回家休息吧。”
沈父不住的摇头,“我不走,我就守着你,哪儿都不……”
“走,我们现在就走,南星,你好好休息,有事随时给我们打电话。”
沈母交代一声,拽着丈夫就往外走。
“你干什么?我要陪着女儿……”
“行了,你看不出女儿想和商砚说话吗?我们做长辈的有点眼力劲不行吗?”
老两口的声音越来越远,彷佛也带走了所有的声音。
商砚定定看着沈南星,凤眸涌现出愧疚、怜惜和浓浓的哀伤。
沈南星也任由男人看着,神色平静,一言不发。
俩人之间有一种诡异的和谐的默契。
最后是医生打破了僵局。
“家属把病人推回病房吧,我们这边再商量一下病人的调养方式。”
“好。”
商砚上前,推着医院铁床往前走了两步,又停下了。
“左边第二间。”沈南星贴心的提醒。
商砚心里越发不是滋味,他喉结滚动两下,沉默的推着铁床走进病房,又调整好高度,这才看向沈南星。
“爷爷好一点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