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再见,大佬他过分宠溺 第56章 亲手将贺家推下了悬崖

几秒钟后,他又猛地弹起来,像一头被困在笼中的野兽,疯狂地来回踱步。

恐惧,前所未有的恐惧,像冰冷的藤蔓,从脚底缠绕而上,勒得他无法呼吸。

他猛地抓起手机,手指颤抖着,几乎按不准号码。

他拨通了一个号码,是他花重金养着的,专门处理脏活的私人侦探。

电话一接通,他便压着嗓子低吼,声音因恐惧和愤怒而扭曲变形,

“给我查!现在!京城温家!温庭庭轩!我要他所有的资料!从小到大的每一件事!他有什么弱点!他跟谁有仇!所有的一切!不计代价,给我查清楚!”

挂断电话,他狠狠地将手机砸在地上,屏幕瞬间四分五裂。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脑子里乱成一团浆糊。

为了一个女人……

他竟然为了一个女人,招惹了这样一个连他父亲都要仰望的存在。

他母亲在宴会上的警告,还言犹在耳。

“别为了一个女人,误了我们家的大事!”

可笑!真是太可笑了!

他以为自己是猎人,以为沈茉是掌中的玩物,以为他掌控着一切。

却没发现,从他将沈茉拖进这场游戏开始,他就已经成了别人棋盘上,一枚注定要被碾碎的棋子。

沈茉……

所有的愤怒、恐惧、不甘和屈辱,在这一刻,都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

他通红的双眼里,燃起了毁灭性的火焰。

得不到,他就毁了她。

不。

不对。

他忽然停下脚步,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的、绝望的光。

温庭轩会为了她出手……就说明,她对他很重要。

她是他的弱点。

她是他唯一的筹码!

贺风扬猛地抓起桌上的车钥匙,冲出了办公室。

前台的惊呼,助理焦急的追赶,他全都听不见了。

世界在他的视野里变成了一条狭窄的、只通往一个目的地的隧道。

沈茉。

他唯一的筹码。

他最后的救命稻草!

他像一头发了疯的公牛,撞开大门,冲进电梯。

电梯里的镜子映出他扭曲的脸,双目赤红,青筋暴起,那副永远挂在脸上的、玩世不恭的假笑早已碎得一干二净。

他必须找到她!

在她和温庭轩彻底联系上之前,在她把所有事情都告诉那个男人之前!

他要把她牢牢地锁在自己身边,让她成为自己和那个魔鬼谈判的唯一筹码!

汽车像一道黑色的闪电,在车流中疯狂穿梭,引来一路刺耳的喇叭声和咒骂。

贺风扬充耳不闻,他死死踩着油门,只恨这辆豪车不能长出翅膀。

终于到了公寓楼下,他一个急刹车,车子发出尖啸,几乎是横着甩进了车位。

他甚至来不及熄火,就猛地推开车门,跌跌撞撞地冲向大楼入口。

然而他刚冲进金碧辉煌的大堂,准备奔向电梯,一个瑟瑟发抖的身影却从角落里冲了出来,几乎是跪倒在了他的面前。

是之前送沈茉回来的那个司机。

“滚开!”贺风扬此刻心急如焚,一脚就要踹过去。

“贺……贺少……”

司机抱着头,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带着哭腔,

“贺少……别……别上去找了……”

贺风扬的脚步猛地顿住,一股比项目被毁更恐怖的不祥预感,像冰冷的毒蛇,瞬间缠住了他的心脏。

他一把揪住司机的衣领,将他从地上拎了起来,面目狰狞地低吼,

“你**说什么?!”

司机吓得魂飞魄散,裤子都湿了一片,他闭着眼睛,用尽全身力气嘶喊道:

“沈……沈小姐……被人带走了!!”

轰——

贺风扬的脑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彻底炸开了。

他抓着司机的力道猛然松开,整个人像被抽走了脊骨,踉跄着向后退了两步,后背重重地撞在冰冷的大理石墙壁上。

“被……谁?”

他喃喃自语,这个问题问出口的瞬间,他自己就已经知道了答案。

司机还在颤抖着哭诉,

“一辆黑色的宾利……那个男人,说是姓温……他……他什么都没做,就摇下车窗,沈小姐就……就自己上车了……他们好多人,我……我不敢拦啊贺少!我真的不敢……”

后面的话,贺风扬已经听不见了。

他的世界,只剩下“嗡嗡”的耳鸣声。

他输了。

输得一败涂地。

他以为自己是猎人,却不知道猎物早就被真正的神明预定了。

他以为自己布下了天罗地网,却不知道自己从头到尾,都只是在别人的棋盘上,扮演一个自以为是、可笑至极的小丑。

他最后的、唯一的救命稻草,甚至在他意识到自己需要救命之前,就已经被对方轻描淡写地、不费吹灰之力地,拿走了。

那是一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彻底的无力感。

不是愤怒,不是不甘,而是当一个凡人,亲眼见证了神明随意抹去自己存在痕迹后的,那种源于灵魂深处的、绝对的恐惧和渺小。

贺风扬靠着墙,身体缓缓滑落,最终颓然地瘫坐在地上。

他引以为傲的家世,他玩弄于股掌的人心,他自以为是的掌控力,在这一刻,都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大堂里明亮的水晶灯光,照在他失焦的瞳孔上,却映不进一丝一毫的光亮。

他彻底地,绝望了。

就在这时,一阵刺耳的手机铃声划破了这死寂的氛围。

他不想接。

他甚至没有力气抬起手。

手机在西装口袋里执着地、疯狂地震动着,许久,他才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颤抖着手,掏出了手机。

屏幕上,“母亲”两个字,灼烧着他的眼睛。

他划开接听键,将手机放到耳边。

“贺风扬!”

电话一接通,安雅晴那尖利、惊惶、歇斯底里的声音就猛地刺了过来,仿佛要穿透他的耳膜。

“‘东辰计划’为什么会突然被单方面中止?!你知不知道现在外面都传疯了!说我们贺家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你到底做了什么?!你给我说话!”

贺风扬张了张嘴,喉咙里却像是被灌满了滚烫的沙子,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他能说什么?

说他自以为是的掌控和算计,在真正的权力面前,只是一个幼稚又可笑的、自取其辱的笑话?

说他亲手将贺家推下了悬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