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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儿轻轻摇头,目光落在阿凌身上,满是心疼:“严格来说,我一直在赎罪。灵於使告诉我,我本是长寿之命,却因与阿凌纠缠过深,寿命骤减而亡。”
“又因他身上的妖族禁制,我无法顺利转世。”
“我必须将魂魄分开……”
“一半投入人间,体会爱别离、恨不得、得不到的苦;另一半留在幽泉涧修行,直到这一世遇到命中之人,功德圆满后,魂魄才能合而为一,再入轮回。”
流峥瞬间明白:“可阿凌的介入,打乱了一切。本应圆满的你,不仅没能转世,还因他的杀孽,再次背上了罪孽。”
“扑通!”阿凌猛地跪在地上,泪水汹涌而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错了!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你,让你连转世都不能……”
蒲儿蹲下身,双手轻轻抚上他的脸颊,擦掉他的泪水:“阿凌,我与灵於使做了交易。以我们二人的魂魄为引,换那四位遇害姑娘来世平安喜乐,不再受此劫难。你愿意吗?”
阿凌紧紧握住她的手,掌心传来的温度让他无比坚定:“我愿意。”
“我不愿意!”
一团黑气突然从阿凌体内飞出,充满着疯狂和不甘:“好不容易能挣脱束缚,凭什么要为不相干的人**?你就是个懦夫!”
话音落,阿凌的记忆之域开始剧烈崩塌,地面裂开一道道缝隙,流峥攥紧衣角,心脏狂跳——她可不想把小命交代在这里。
记忆之域外,怀柔早已绕到阿凌身后的屋檐上,手中快速捏诀,高声唤道:“栖梧,可来相助?”
一道剑光破空而来,栖梧落在阿凌右方,手中阵法已初具雏形:“你唤我,我定然相助!”
两人默契十足,手中阵纹渐渐融合,化作一道巨大的困阵,缓缓飞向阿凌头顶。
“砰——!”
一声巨响,阿凌与流峥之间的连接突然炸开。流峥身体一轻,朝着地面坠去,檀祈眼疾手快,瞬间飞身接住她,担忧问道:“小峥儿,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流峥抬头,给他一个放心的眼神,举起右手。掌心不知何时多了一道细小的伤口,正缓缓渗出血珠:
“没事,就是手有点疼。”
“咻!”蒲儿的魂魄突然出现在流峥身侧,声音带着几分急切的决绝:“他被怨念彻底控制了,仙师,趁现在杀了他!”
檀祈将流峥扶稳在地面,转身“唰”地掠向空中,高声喝道:“布,诛妖阵!”
栖梧、昀舟、怀柔、蓝羽四人应声而动,齐齐飞身至空中,与檀祈呈五方站位,齐声念诀:
“天元太一,精司主兵。卫护世土,保合生精,诛!”
金色的诛妖阵瞬间展开,如一张巨大的光网,以极快的速度罩向阿凌。黑气被阵法光芒不断侵蚀,发出“滋滋”的声响,渐渐被光网吞没。
直到最后一缕黑气消散殆尽。
阿凌失去支撑,像断了线的木偶般从空中极速坠下。蒲儿见状,毫不犹豫地飞身过去,稳稳接住他的身体,温柔却坚定:
“阿凌,所有错误,到我们这里就结束吧。”
阿凌嘴角艰难地勾起一抹浅笑,气若游丝:“好……”
蒲儿抱着他,两人的身影渐渐变得透明,化作点点微光,随着风散入空中,彻底消失不见。
“不!”王鼎之匆匆赶来,恰好目睹这一幕,他踉跄着跌倒在地,伸手想去抓那缕消散的光,指尖却只穿过一片虚空,只余崩溃和茫然:
“你死了,那我呢?我又是谁?!”
流峥望着他失魂落魄的模样,轻轻摇了摇头,低声叹道:“这悲惨的真相,这无奈的结局……”话锋一转,她眼底闪过一丝释然,“不过,对他们而言,双死即HE,怎么不算另一种圆满呢?”
怀柔站在屋檐上,目光扫过四周,沉声道:“空气中还有些许残留的怨念,我们彻底除尽,清河镇就能恢复太平了。”
流峥收回目光,朝檀祈说道:“走吧,把剩下的事收尾。”
“咻——”
几人循着零星的黑气飞去,术法运转间,将每一缕怨念清除。
“啊——!”
路过一个巷口时,里面突然传来女孩的尖叫声。
流峥立刻飞身过去,挡在女孩身前,随歌从袖中飞出,笔尖轻轻一点,便将想要缠向女孩的黑气打散。
确认安全后,流峥才转身看向女孩,温声道:“没事了,快回家吧。”
女孩望着眼前的人,双手紧紧抓住她的袖口,眼底满是好奇:“姐姐,你是仙师吗?”
“是啊,所以你不用害怕。”流峥笑着点头。
“小峥儿。”远处传来檀祈的呼唤声。
流峥替女孩擦去脸上的泪水,声音依旧温和:“我走了,拜拜。”说罢,便转身飞身离去。
巷口角落里,一个妇人推开面前的竹编背篓,牵着一个小男孩走了出来,对女孩说道:“清颜,我们走。”她没再多看女孩一眼,自顾自拉着男孩走在前面。
苏清颜跟在后面,走了几步又停下,转头望向流峥离开的方向,小声喃喃:“仙师吗?”
良久,她攥紧双手,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我也要修仙!”
——
另一边,流峥刚离开巷口,还没找到檀祈,身后突然袭来一道湿润的触角,力道大得让她来不及反应。
只觉后颈一麻,便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再次睁眼时,她发现自己的双手双脚都被黏腻的绳索绑着,身下是尖锐的石子,硌得皮肤隐隐作痛。艰难抬头环顾四周,才惊觉自己竟在一个山洞里。
流峥不停挣扎,可那绳索却像有生命般,越挣越紧,勒得她手腕生疼。
“你别白费力气了。”
身后传来一道温润的男子声音,带着几分无奈:“修仙人在这里,是无法使用术法的。”
“撕拉——”
一道剑光闪过,绑在流峥身上的绳索瞬间被切断。她**发麻的手腕坐起身,转头看向身后——
只见那男子身着华贵的锦袍,披着毛茸茸的狐裘披风,身下铺着一层柔软的毛毯,面前还摆着一套精致的茶台,正端着茶杯,气定神闲地喝茶。
流峥满是疑惑:“你还有心思喝茶?怕不是来郊游的。”
“咳咳咳!”男子被她的话呛到,放下茶杯时面露尴尬,他这架势,的确像把山洞当成了郊游场地,“我只是不愿委屈自己罢了。”
流峥嘴角轻轻抽搐,暗自腹诽:真是个怪人,虽说深秋,但也不至于穿得这么厚吧?
嘴上却问道:“你也是被抓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