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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县长,要是这都能宽松,咱当时直接答应他们的条件不就行了,咱还有必要唱这一出吗?”
“此一时彼一时嘛,人都抓了,咱们也摆出了强硬态度,我想开发商那边也该老实了,咱们不能舍本逐末啊。
把问题搞复杂了,真闹起来,面上都不好看。
做事嘛,肯定得有个轻重缓急,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宣传,然后在交流会上一鸣惊人,至于其他的,我认为都可以缓一缓,只要他们老老实实的整改,这就够了,真没必要继续制造矛盾。”
杨副县长吹了吹茶沫子,继续说道:“我来之前,代县长就是这样交代的,夏主任当时也在场。
当然了,新城这边你说了算,还是得多听听你的意见。”
秦川笑笑,“杨县长,不是我不答应,现在咱握着他们的命门,他们都敢阳奉阴违,搞对抗。万一钱拨出去了,直接卷款跑路咋办?”
“哈哈哈哈,你多虑了,又不是全拨,适当拨一部分,应该不会出问题。”杨副县长笑道。
“我是说万一,而且咱们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咱们现在计划的挺好,能把这件事压下去,可豆腐渣工程就摆在那啊,万一被人曝光出去,万一这期间出了事故,这责任谁来承担?”秦川也跟着笑笑,“行啊,钱可以拨,全拨出去都可以,但这个字儿谁来签?您要是能签这个字,我立马安排人拨款。”
“咳咳……”杨副县长一口茶差点没从鼻子眼里喷出来。
夏菲赶紧从茶几上抽了一张纸巾给对方,顺便嗔了秦川一眼。
杨副县长简单的擦了擦,将纸巾丢进了**桶,“我就是来指导工作,真正做主的还是你们新城管委会。”
“所以啊,这是原则问题,这件事上管委会绝对不能妥协。”
“嗯~!”杨副县长拉了个长音,“有没有可能让你们赵书记签这个字?”
“赵书记摔断腿了。”顿了顿,秦川就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使劲一拍脑门,“您看这样成不成,让县**那边出个文件,形成书面文字,这样一来,真出了事儿,咱们也就不用担责任了,对啊,我之前怎么就没想到。”
杨副县长一脸愕然,就跟看**一样。
秦川眨了眨眼,“怎么了杨县长,有问题吗?”
“你觉得县里可能给你出这个文件吗?”
“这我哪儿说的好啊,要不您试试。”秦川不依不饶。
先不说赵云峰会不会签这个字,一旦他签了,责任就固定了,真出了事儿,秦川也难辞其咎。
因为不管他愿不愿意,管委会书记和管委会主任都是一体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你不是想固定责任吗,那我就把责任推到县**。
“简直胡闹。”杨副县长也看出来了,代正交给自己的任务根本完成不了,因为秦川压根就没打算配合,“那就等等看吧。”
“对啊,着什么急,来来来,喝茶,这可是我之前去南方,亲手采摘,亲手制作的手工茉莉花茶。”
夏菲扫了一眼漂浮的茶叶沫子,下意识把头扭到了一旁,嘴角微微上翘,压都压不住。
杨副县长抽了抽嘴角,“那个小秦啊,不是我说,你这制茶手艺真不咋地,一喝一嘴沫子。”
秦川悻悻一笑,“其实上面的也还行,这是喝到最后了。”
“行了行了别倒了,我先回去,有什么事咱们电话里再沟通吧。”
“好,那我送您!”
“留步吧!”
……
县**。
杨副县长下了车,便急匆匆上楼去了代正办公室。
“回来了,怎么说?”代正翻看着文件,头都没抬一下。
杨副县长一五一十的将和秦川对话复述了一遍,骂道:“要我说,就是给那小崽子惯得,简直不知所谓。”
代正淡淡道:“年轻人嘛,做出了一点成绩,有点得意忘形也是应该的。”说着,他抬头看了杨副县长一一眼,“这种人长不了,倒是你,都多大人了,遇事要静气,别忘了自己的身份,说话也要注意措辞。”
“这不是没外人嘛。”杨副县长悻悻一笑,“该说的我都说了,那小子死活不配合,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那就把他赵云峰推出去,我听说他对新城那边的事一直不怎么上心,这种阳奉阴违的人,留着也没什么用。”代正淡淡道。
赵云峰也算是第一批向他投诚的人,要不然当时给新城管委会选人的时候,他也不会把对方推上去。
可现在一看,明显是自己这个玩鹰的人让鹰啄了眼。
毕竟有些事就怕细琢磨。
赵云峰看着老老实实,主意出的也挺好,可偏偏他前脚刚受伤住院,后脚新城那边就出事了,想不让人怀疑都不成。
代正收人,自然不是盲目的收,他初来乍到,肯定是得掌握了对方把柄才敢信任,拿下赵云峰不过分分钟的事。
至于是冤枉,还是灯下黑,对代正来说根本不重要。
杨副县长没由来的打了个寒颤,算是体验到了什么叫伴君如伴虎。
好么,只要我怀疑你,你就得死,这是一点余地都不留啊!
“代县长,现在正是用人之际,咱是不是先查一查?”
“怎么,你和他还有利益输送?”
“没有!绝对没有。”杨副县长赶紧摆手。
“那就好,让纪委的去查,想拿我做筏子,我看本土派这些人是猪油蒙了心。”
代正放下笔,冷冷的笑容看的杨副县长遍体生寒。
“那,那谁来接替赵云峰呢?”
“秦川不是挺能折腾吗,他暂替赵云峰,党政一把抓。”
“要是这样的话,新城可就真成他一言堂了,权利是不是太大了?”
“烈火烹油啊,谁烫谁知道。”代正笑道:“去吧,注意分寸,不要把人一棍子打死,说不定会有意外之喜。”
目送杨副县长离开,代正脸上的笑容逐渐扭曲,拿起笔,指甲盖都握白了,最后啪的一声,好好的一支钢笔应声而断,墨水洒了一桌子。
烈火烹油啊,谁烫谁知道。
说的不仅是秦川,同样还有他自己。
柳青青,董美岚,秦川,这三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但他同样也要做出一番成绩,让人看到自己的**智慧,提到他,不再是代老的孙子,而是他代正自己。
否则,这么一个把柳青青拉下**好机会,他怎么可能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