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抢船?你疯了?”
林韵第一个不同意。
“我没疯,我很清醒。”
赵川转过身,扶住林韵的肩膀,强迫她看着自己。
“林韵,你忘了我们是怎么熬过这场雨季的吗?忘了大家饿得跟鬼一样,灰豆差点都被我们杀了吃了,万一以后我们的日子越来越难过,你敢保证大家还这么和平相处吗?”
“可是……可是那太危险了!”林韵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他们有那么多武器,我们怎么可能打得过。”
赵川打断了她:“雨季过去了,他们一样要找吃的,这座岛就这么大,我们和他们,迟早要对上!”
赵川的话被离得近的几个人听见了。
董昌第一个站了起来,抹了把嘴角的油渍。
“川哥,我跟你干!这帮孙子,早看他们不顺眼了!”
李伟也把手里的生蚝壳一扔,兴奋地搓着手。
“对!咱们有弓箭,有陷阱,还怕他们不成?抢了他们的船,咱们就能出海,说不定还能回家!”
他们想的太天真了,但是赵川不打算戳破他们的天真,他现在正需要这样的士气。
赵川胸有成竹:“等几天河水退了,我们就过河,这几天我们养精蓄锐,打造武器和炸弹,做好万全的准备。”
看着大多数人都被说服了,林韵急得直跺脚,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大多数人没什么意见,都按照赵川的话去做。
少数人还是去打猎赶海,尽可能维持营地一天的生存。
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这座岛的资源越来越少,有次赵林和董昌为了抢一只老鼠还差点打起来。
而且这里也越来越潮湿了,不知名的蚊虫整天扰的大家无法工作无法睡觉。
“哎哟,这雨停了,蚊子怎么这么多!”
李伟一巴掌拍在自己胳膊上,摊开手一看,满手的血,还有一只硕大的黑花蚊子的尸体。
“可不是嘛!”安琪也皱着眉,“这蚊子咬人特别疼,起的包半天都消不下去。”
雨后的丛林,到处都是积水,成了蚊虫滋生的温床。
这些蚊子比雨季前要猖獗得多,成群结队地在营地里盘旋,嗡嗡作响。。
大家虽然被咬得浑身是包,但心思都在抢船,谁也没把这当回事。
第三天下午,意外发生了。
“呕——”
胖子突然从床上弹坐起来,抱着肚子就开始干呕,脸色也很白。
“怎么了你?”一旁的董昌吓了一跳,“是不是又吃坏东西了?”
“没……没有啊……”胖子有气无力地摆手,“就是……就是突然觉得浑身发冷,骨头缝里都冒凉气……”
他说着话,牙齿就开始不受控制地“咯咯”打颤,整个人像筛糠一样抖了起来。
董昌伸手一摸他的额头,烫得吓人!
“发烧了!胖子发烧了!”
这一声喊,把所有人都惊动了。
赵川和林韵最先冲进木屋。
只见胖子裹着两层厚厚的兽皮,还在不停地发抖,嘴唇都开始泛白。
“怎么回事?”赵川上前查看,胖子的状态让他心里咯噔一下。
“不知道啊,下午还好好的,突然就说冷,然后就烧起来了!”
沈瑾也赶了过来,她掰开胖子的眼皮看了看,又摸了摸他的脖子。
“不对劲,他这不是发烧!”
就在这时,隔壁木屋传来了刘玲惊恐的哭喊声。
“犇犇!犇犇你怎么了!你别吓妈妈啊!”
赵川立刻冲了出去。
只见刘玲抱着犇犇,疯了一样在原地打转,怀里的小家伙满脸通红,身体一阵阵地抽搐,哭声微弱的像小猫一样。
“犇犇发烧了!烧得好烫!”刘玲哭得撕心裂肺。
一个大病初愈的胖子,一个还不到一岁的婴儿,同时出现高烧和寒战的症状。
“我……我头好晕……”冯晓晓扶着门框,脸色苍白地滑坐在地上,“浑身没力气,肌肉好酸好疼……”
紧接着李伟也抱着胳膊蹲了下去,一边打着哆嗦一边喊冷。
大家这几天的确精神头不好,今天居然击中爆发了!
“是疟疾!”
老王一**坐在地上,脸上血色尽失:“雨季之后必有大疫,咱们都中招了!”
疟疾!
这两个字像一道晴天霹雳,劈在每个人的头顶,不管是中招的还是没中招的。
他们没有药!
青霉素对这种病根本没用!
饥饿还能想办法找吃的,可这种病,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等死!
“都别慌!”
赵川大声吼道:“所有还能动的人都保护好自己,全身上下不要被任何蚊虫碰到!!”
大家不理解为什么,赵川解释疟疾都是由携带病毒的蚊虫传播,一定是雨季之后潮湿的环境滋养大量蚊虫,这才导致很多人染上疟疾。
林韵、安琪和赵林是症状最轻的,他们立刻行动起来,烧水的烧水,照顾人的照顾人。
赵川挨个检查着每个人的情况,胖子和犇犇无疑是最严重的,已经烧得有些迷糊了。
他安排董昌和刘玲用温水和酒精给他们擦拭身体,进行物理降温。
就在他指挥着众人忙碌时,一阵突如其来的眩晕让他眼前一黑,差点栽倒在地。
紧接着一股寒意从脊椎骨升起,浑身就像泡在冰桶里一样又冷又疼。
他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哆嗦,牙关开始轻微地颤抖。
“赵川?”
林韵第一时间察觉到了他的异样,伸手扶住了他摇晃的身体。
她的手刚碰到赵川的胳膊,就惊叫起来。
“你的手怎么这么凉!”
赵川只觉得天旋地转,周围所有人的声音都变得很遥远。
他想站稳,可双腿软得跟面条一样,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了林韵身上。
“川哥!”
“赵川!”
董昌和李伟也冲了过来,手忙脚乱地扶住他。
“快!扶他回屋里!”老王脸色惨白,声音都在发抖。
完了。
连赵川都倒下了。
营地里最后一丝支撑仿佛也随之崩塌。
木屋里,呻吟声此起彼伏。
胖子已经烧得开始说胡话,嘴里胡乱喊着什么。
另一边的犇犇情况更糟,小脸烧得通红,呼吸急促,还时不时抽搐一下,刘玲抱着她,哭得快要昏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