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窈被这一句话唤回了理智。
她张开嘴,重重咬在李聿的下唇上。
李聿愣了一下,迷乱的眸子有一瞬间的清明,随即迅速用手背擦去唇上的血珠,再次又急又凶地吻了下去,发了疯一样地啃咬,仿佛要将她拆吃入腹。
良久,直到顾窈以为自己会因为窒息而晕过去,他才肯放过她,喘息着伏在她的肩头,哑声道:“窈窈,咬得再用力些,让我知道这不是梦。”
顾窈眼眶微红,倔强地偏过头,不愿直视李聿。
李聿感受到她的抗拒,却没有松手的意思,反而沿着她的脖颈一路亲了下去。
“你为什么要回来?”
他的气息萦绕在顾窈的肩头,带来一阵酥酥麻麻的痒意。
顾窈紧咬着唇,她本该拼尽全力去挣脱李聿的钳制,可这具身体早已比她的心更先做出反应。
他察觉到她敏感的变化,更加卖力地取悦她,“你也是喜欢的,对吗?”
李聿双手垫在她的身后,圈紧了她的腰肢,“告诉我,你也想要。”
酒意袭来,她已经分不清梦境和现实,竟就那么攀住了李聿的肩膀。
李聿瞬间被她的动作点燃,气息愈发炽热,仿佛要将她整个人吞噬。
顾窈的意识在清醒与迷离之间摇摆,浮浮沉沉间,眼泪不受控制地滑落,融入夜色之中。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打断了这个灼热又潮湿的吻。
假山的背面传来余映芙的声音,“王爷?您在那吗?”
顾窈猛然从恍惚中惊醒,用力推开面前的李聿,低声道:“王爷请自重,我是你臣下的妻子。”
这句话像是一记重锤砸在李聿的心口。
他的动作僵住片刻,缓缓松开了束缚顾窈的手。
余映芙的脚步声渐近,假山后的阴影里隐约可见人影晃动。
顾窈深吸一口气,踉踉跄跄地跑开了。
李聿站在原地,望着顾窈仓皇离去的背影,拳头不自觉地攥紧,带着欲求不满的沉重呼吸。
“王爷,您果然在这儿!”余映芙绕过假山,大着胆子搂住他,脸上带着几分羞怯,“夜深露重,妾怕您……”
话音未落,她的脖颈已经被人掐住。
李聿将她整个人提起来,看着她因窒息而涨红的脸,语气漠然,“别忘了你怎么做上这个王妃的,再有下次,手就别要了。”
余映芙不是第一次见识他的阴鸷与狠厉,新婚那夜,他也是用这种目光看着她,将他们全家囚禁在王府。
这两日李聿为了在顾窈面前演戏,一直对她和颜悦色,让她短暂忘记了这种恐惧,竟然不要命地去攀扯他。
随着李聿松开手,余映芙整个人跌坐在地,哭着往后爬了几步,浑身战栗不已。
陆慎这个时候才出现,吩咐人将她拖走,然后递给李聿一条帕子。
李聿接过,仔仔细细将碰过余映芙的那只手擦拭干净。
“这几天查到什么了?”
陆慎垂眸,声音低沉而谨慎:“燕将军与顾姑娘并未成亲,此前顾姑娘一直住在樊城,是十日前才被接到青城的。”
李聿听完,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目光转向远处灯火阑珊的庭院,黑暗中两个人影交叠,看得他青筋暴起,恨不得现在就冲进去杀人。
“殿下……”陆慎一眼便能猜出李聿的想法,犹豫片刻,还是开口,“燕家军才在前线打了胜仗,现在恐怕……”
李聿的拳头攥了又松,周身的气息如刀锋般凌厉。
他缓缓吐出一句话,字字如冰:“谁说要杀他了,他不是还没成亲吗?给他寻一门亲事就是。”
陆慎松了一口气,连忙低头称是,不敢再多言半句。
另一边,顾窈踉跄着回到房中,她靠在门后,努力平复自己的呼吸,却始终无法抹去方才那一幕带来的冲击。
燕庭月刚哄睡了顾狗蛋,见状忙搀住她,把人扶到了床上。
“顾姐姐,你还好吗?”
顾窈拍了拍熟透的脸蛋,摇了摇头,“我没事,快睡吧。”
她背靠着燕庭月,抚上自己的唇,指尖微微颤抖。
残留的理智在一遍遍告诉顾窈,李聿早已有了明媒正娶的妻子,她绝不能再重新回到他身边,更不能让李聿发现孩子是他的,否则只会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道德的谴责如同千斤重担压在她心头,让她清楚地意识到,现在离开才是唯一正确的选择。
夜风依旧轻拂,庭院里的槐树摇曳生姿,月光洒在地面,映出斑驳的影子。
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顾窈便收拾好了行装。她抱着熟睡的顾狗蛋,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门,准备悄然离开将军府。
燕庭月刚刚为她们牵来马车,就被陆慎拦住。
“王爷吩咐,任何人不得离开将军府。”
燕庭月急了,“陆都尉,王爷这是什么意思?”
陆慎不答,只拦在她面前,“将军请回吧。”
燕庭月不服气,刚要动手,就被顾窈抓住衣袖,“算了,我去找王爷。”
顾窈深吸了一口气,朝着李聿所在的正厅走去。
推开门,李聿正坐在主位上,手中把玩着一只玉杯,见她进来,毫不意外地挑了挑眉。
顾窈开门见山道:“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放我们母子离开。”
李聿放下玉杯,却没有顾窈想象中的震怒,只淡淡道:“不急,怎么也要喝了燕爱卿的喜酒再走。”
顾窈惊讶抬眸,“燕将军的喜酒?”
“是啊,你的燕将军要成亲了,”他俯下身,在顾窈耳边低声呢喃,“顾窈,你也好好尝一尝被人抛弃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