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窈脸皮薄,李聿却是个混不吝的,常年身处高位的他,从来学不会在意别人的看法。
一见顾窈露出这种表情,他更是什么都顾不上了,直接把人抱了下来。
顾窈脸上火辣辣的,但一想到这样的日子也许不多了,还是由着他去了。
进了屋,叫了备了热水,顾窈刚要起身,又被他箍回怀里。
顾窈迷茫地抬头,轻声道:“侯爷?”
李聿直接低头去找她的双唇,粗粝的手指轻车熟路地探进里衣,“我伺候夫人。”
顾窈的手下意识护在小腹上,别过头不给他亲。
李聿微微仰起头,眼底还带着还未散去的情欲,不解地看着她。
顾窈有些忐忑地按住他,“别,快来小日子了,妾有些不舒服。”
李聿仰起头,和她拉开一点距离,大手轻轻覆在她小腹上,“我抱你去洗澡,早点睡,明天还是不舒服,就叫府医来看一看。”
顾窈看着他小心翼翼给自己揉小腹的模样,心里想的却是,说不定这是这孩子和爹爹唯一一次亲密接触的机会。
她强行压住心头的酸涩,按着李聿的手不肯放开,撒娇道:“侯爷的手好热,帮妾暖暖吧。”
李聿干脆把她抱坐在腿上,大手轻轻覆在她的肚子上,一下又一下地**着。
顾窈将脑袋埋进他怀里,不敢让他看见自己的表情。
良久,她终于平静下来,又想起上次逃跑失败,裴元给她的假户籍也被李聿收走,这个问题不解决,她也没办法离开。
她想了想,换了个说法试探道:“成婚那日,我以什么身份嫁给你呢?”
李聿怔了下,才想起那日玩笑着说,要给她寻一个信得过的人家,改头换面再娶她。
他摸一摸顾窈的头发,道:“那日不过一句戏言,只为了宽你的心,窈窈,无论你是什么身份,都可以堂堂正正地嫁给我。”
顾窈仰头,盯着他,缓缓说道:“可我还是**籍,不能入李家的族谱。”
李聿闻言不觉轻笑,抱着人去了书房,从一墙的书架上取下一个盒子,打开后递给她。
“三年前赎你那天,我就给你脱了**籍,要不是你个小没良心的天天想着跑,早就给你了。”
顾窈呼吸一窒,玩笑道:“那侯爷现在就不怕我跑了?”
李聿亲自把那份藉册拿出来,放在顾窈手心,郑重道:“窈窈,你说你喜欢我,你爱我,我信你。”
顾窈捧着那份藉册,只觉得有千斤重,心口泛起密密麻麻的疼。
她开口,声音有些沙哑,“那可说不定,侯爷还是把我看紧一点吧,不然万一哪天惹我不高兴了,我还是要跑的。”
李聿捧起她的脸,轻轻擦了擦她泛红的眼角,“放心吧小哭包,我以后每天都让你开开心的,不会给你借口离开我的。”
顾窈握着藉册,朝他伸出手,“抱我回去吧,洗澡水都凉了。”
“你倒是会使唤人。”
李聿嘴上抱怨,眼睛里却满是笑意,将她抱起,大步朝着卧室走去。
屏风里雾气氤氲,下人已经提前加好了热水,暖烘烘的很舒服。
李聿轻柔地将她放进水里。洗完澡后,又将她裹在柔软的浴巾里,抱回了床榻。
夜深人静,顾窈望着窗外皎洁的月光,听着李聿平稳的呼吸声,沉沉地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早上,李聿离开后,顾窈把两个丫头叫来,一人给了她们一个盒子。
两个丫头起初有些疑惑,待打开盒子后,齐齐吓地跪在她面前。
盒子里不是别的,是两个人的身契、藉册外加二百两银子。
青云最藏不住事,吓得差点哭了出来,“夫人,姑娘,我们做错什么您教训就是,千万别赶我们走!”
知遥眼眶发红,跪行两步抓住她的衣角,“夫人,自打侯府把我们两个买进来,就一直跟着您,我们舍不得离开您啊!”
顾窈鼻尖一酸,笑着摸了摸她们两个的头,“谁说要赶你们走了?只是你们两个也不能永远跟我啊,难道一辈子不嫁人了吗?”
她把两个人都扶起来,“你们的人生你们自己决定,身契还给你们,你们就是自由人,愿意留下,是咱们的缘分,若有一天想走,这些钱也够你们后半辈子生活了。”
知遥这才大大松了口气,“姑娘,好好地说这些干嘛,倒吓了奴婢们一跳。”
青云也跟着点头,“哪里还有比侯府更好的去处呢,吃得好穿得暖,主子您待我们又好,我们可不离开您!”
顾窈笑笑,没再说什么。
她在这个世界上的牵挂不多,这两个姑娘好歹真心待她一常。
无论以后她走了,还是死在梁承朝的手段下,都希望她们能好好活下去。
青云和知遥对视一眼,似乎明白了顾窈的用意,默默地将盒子收好,继续像往常一样照顾着顾窈的起居。
日子一天天过去,府里张灯结彩,到处都是喜气洋洋的。
李聿对她愈发温柔体贴,几乎到了事事顺着她的地步。顾窈看着他忙碌的身影,心里五味杂陈。
这日,李聿从宫里回来,满脸疲惫。
顾窈心疼地为他捏肩,轻声问道:“侯爷在宫里可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吗?”
李聿握住她的手,摇了摇头,“朝堂上的事,不提也罢。只是辛苦你一个人操持我们的婚事,最近瞧着你又憔悴了些。”
顾窈摇头,其实这些事都有管家处理,只是她最近反应大,又不敢在人前表现出来,所以看着有些憔悴。
李聿轻轻**着她的耳垂,“窈窈,若有一天我不再是永信侯,你愿意跟我去另一个地方生活吗?”
“侯爷这话是什么意思?”
李聿却不肯再说,笑着表示自己不过是随口一问。
顾窈心头一沉,她最不想看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明知道自己的身份会连累李聿,仍旧一直下不了狠心,只会害了李聿。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