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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玄煜见状,忙抓过一旁搭着的外袍胡乱披上,快步上前扶住险些站不稳的她,声音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慌乱:“吓到你了?”
他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张嬷嬷紧张的询问声:“少夫人,您怎么了?可是出了什么事?”
楚明昭脸烫得能煎鸡蛋,攥着顾玄煜的衣袖,脑子飞速转动,闷声道:“没、没事!就是方才看到一只大耗子从窗边跑过,吓了一跳。”
门外的张嬷嬷松了口气,又关切地补了句:“原来是耗子!少夫人别怕,明天老奴就让人在院子里仔细搜寻,定要把那耗子逮住!”
说完便轻手轻脚地退远了。
楚明昭听到脚步声消失,才长长松了口气,抬眼对上顾玄煜**笑意的目光,脸颊更红,挣脱他的手转身就往内室走:“我、我先睡了。”
两人重新躺下,帐内一时安静得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
楚明昭白天心绪起伏,又经历了方才的窘迫,没多久便抵挡不住困意,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第二日天刚亮,楚明昭睁开眼,就见顾玄煜早已穿戴整齐,正坐在床边看着她,指尖还轻轻落在她的小腹上。
“醒了?”他声音温和,“今日大哥大婚,得早些动身去郡王府。”
楚明昭揉了揉眼睛坐起身,想起今日是大哥楚言凛的好日子,立刻清醒了几分,由丫鬟伺候着梳洗换装。
不多时,两人便并肩出了侯府,朝着郡王府的方向而去。
在门口遇到了,朱燕。
朱燕看到顾玄煜就开心的跑来,“大表哥。”
她眼里的爱慕再也藏不住。
楚明昭心里惊讶,忽然才发觉这个表妹原里是想嫁给顾玄煜啊!
可顾玄煜打算送她去王府联姻。
她还不知道?
顾玄煜语气淡漠,“恩,过几天我会让人安排你的婚事。”
这话直接又了当。
朱燕闻言脸都变得苍白,咬了咬唇,“表哥,我还不想嫁人。”
顾玄煜眉峰微蹙,刚要开口,就见朱氏带着顾家几位女眷从府里走出来,远远便扬声催促:“玄煜,快些吧,再耽搁就误了吉时了!”
他将到了嘴边的话咽回去,只淡淡对朱燕道:“婚事的事,等参加完婚礼回来再说。”
朱燕眼底闪过一丝不甘,目光扫过楚明昭,忽然上前一步,拉了拉她的衣袖,语气带着几分怯意:“表嫂,郡王府的喜宴一定很热闹,我……我也想去看看,能不能跟着你们一起去?”
楚明昭还未应声,一旁的朱氏已笑着接话:“这有什么不可以的!明昭,你做表嫂的,本就该多照看照看表妹。燕儿难得来京城,让她跟着见见世面也好。”
话里话外都透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楚明昭心里虽不情愿,可转念一想,今日是大哥大婚的好日子,实在犯不着为这点事与人争执,坏了心情。
她压下心头的不适,淡淡点了点头:“既然母亲都这么说了,那就一起吧。”
朱燕满心欢喜,“谢谢表嫂。”
她抬头看了眼,就看到许柔娇目光怨毒的盯着楚明昭的肚子。
朱燕唇角冷勾了勾,“表嫂,我想跟你一起坐马车。”
顾玄煜想跟楚明昭一起,她来了,他就得回避。
“不方便你去和皎皎坐一辆马车吧!”
说完拉着楚明昭先走了。
朱燕神色微变了变赶紧跟上。
这个时候许柔娇拦住她,“哼,你以为没有我,玄煜哥哥就会看上你?别痴心妄想了。”
“二表嫂,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朱燕故作听不懂。
看着许柔娇憔悴的脸,要靠厚重的胭脂水粉才遮掩得住,她就忍不住讥讽,“去年见你的时候,还是如花似玉,脸蛋水嫩。如今怎么这般憔悴?二表嫂要保重身体啊!”
“我看大表嫂每日操劳,也比你肤白貌美!”
许柔娇号称京城第一美人。
最见不得别人说她丑。
许柔娇气得胸口剧烈起伏,指尖死死攥着帕子,刚要厉声发作,朱燕却早有预料般,捂着嘴“哎呀”一声,“表妹等等我。”
说着转身就朝着楚明昭的马车方向跑去,只留下一道轻快的背影。
“你!”许柔娇气得浑身发抖,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跑远,最后狠狠将帕子摔在地上,眼底的怨毒更甚。
一行人很快抵达郡王府。
府外张灯结彩,红绸漫天,鞭炮声此起彼伏,一派喜庆热闹。
楚言凛身着大红新郎锦袍,腰束玉带,骑着一匹高头大马,正准备带着迎亲队伍去接新娘子,按照流程,需先回楚家拜堂,再返回郡王府开席。
楚明昭和顾玄煜并未久留,先行回了楚家等候。
楚家院内也装点得喜气洋洋,楚仁穿着体面的常服,满面红光地招呼着宾客,看着儿子,眼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待拜堂仪式顺利完成,楚仁便带着楚家众人,连同几位一同前来的父老乡亲,跟着迎亲队伍往郡王府去赴喜宴。
郡王府的下人见楚家竟带来些衣着朴素的乡野之人,眼底难免露出嫌弃之色,只是碍于顾玄煜的身份,才敢怒不敢言,草草将人领到偏席落座。
楚仁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里明镜似的,郡王府终究是瞧不上他们这出身的。
宴席过半,楚仁便借口身体不适,打算带着乡亲们悄悄离开,省得惹人不快。
“阿昭我们先回去了。你跟你大哥说一声,就说我很高兴。”
楚明昭知道父亲受委屈了,在心里记住了郡王府的嘴脸,总有一天他要这些人跪着求楚家。
楚仁刚走到郡王府侧门,就被一个满身酒气的锦衣公子拦了下来。
那公子斜倚在门框上,醉眼朦胧地上下打量着楚仁,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这不是楚老爷吗?怎么这就走了?是郡王府的宴席不合胃口,还是觉得跟我们这些‘贵人’待在一起,浑身不自在啊?”
他故意拖长了语调,声音大得足以让周围人听见,“啧啧,真是没想到,一个落魄户也能攀上郡王府这高枝,娶了县主当儿媳,真是祖坟冒青烟了!”
“楚大夫真是好本事,三流医术,却养了一对好儿女。一个高嫁,一个高娶,看着模样,都是美人,不愧是楚神医的后人。”
“哈哈!”
顿时众人哄堂大笑。
楚仁脸都气成了猪肝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