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摄政王圆房后,她指哪,他打哪 第70章 想拉外袍遮一下

第七十章 想拉外袍遮一下

一番沟通下来,事情总算明朗了许多,秦昭思绪也逐渐清晰起来。

与王瑾仅凭直觉推测不同,她亲眼见到了那伙劫囚的黑衣人,听清了他们的对话,知晓他们是雍王的人,也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从永安王截杀下保囚犯活着入大理寺。

从囚犯的证词反推便可以得知,黑衣人最后那句“后续按原计划行事”,指的便是翻供攀咬永安王。

再看沈行渊过于平静的态度,他至少是猜到了雍王的真实目的,甚至可能将计就计。

秦昭将已知线索一一铺开,试图捋顺整个事件:

一,雍王移送刺客去大理寺攀咬永安王;

二,永安王察觉雍王目的,安排了截杀,却留下了罪证;

三,雍王料到永安王会截杀,所以安排了劫囚;

四,永安王棋差一着,让囚犯顺利入了大理寺,自己反被攀咬入狱。

那么问题来了。

且不说现场会留下玄甲军制式兵刃这样刻意的证据,既然永安王计划截杀,为何温煦又会提醒王瑾“小心雍王杀人灭口”,还带人同大理寺一道赶赴现场拼杀?

但很快秦昭就将这个问题抛诸脑后。

因为这个问题在整个事件中并不重要,若没有构陷皇子这个前提,对于亲王来说,就算截杀囚犯未遂是真的,也并非重罪,最多是行事暴戾,遭申饬罚俸罢了。

眼下只需证明那三个囚犯是雍王的人,是受雍王(之命前来构陷永安王,则困局可解。

显然,能证明这件事的只有她和秦振。

但秦昭不能说,这件事一旦从她这个永安王妃嘴里说出去,可信度就打了对折,届时就算秦振站出来作证,别人也会以为是她编好了故事,求着镇北王做伪证。

但让自己父亲跳出来为永安王洗刷罪名,秦昭也不愿,因为一旦跳出来作证,就会将父亲摆在雍王的对立面。

她不能因为一个男人,把父亲卷入朝堂旋涡之中。

秦昭并没有将自己的想法告诉王瑾,一来空口无凭,二来她内心摇摆,还想再观望观望,毕竟择婿于她今世来讲,是头等大事。

在听完王瑾的陈述之后,秦昭道了谢,便随着胡庸直,由一名狱卒领路,进入了大理寺大牢。

甫一踏入,一股混杂着霉味、臭味和淡淡血腥气的浑浊空气便扑面而来。

耳边瞬间被各种喧嚷充斥——两侧牢房里囚犯们的嘶嚷、狂笑、哭嚎与喊冤;狱卒不耐烦的呵斥、皮鞭抽打的闷响、以及从深处刑讯室隐约传来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

秦昭面色不变、目不斜视,只是下意识地放缓了呼吸。

胡庸直则微微蹙眉,显然对此环境极为不适。

随着领路狱卒的脚步不断向深处走去,那些喧嚣刺耳的喧嚷渐渐被甩在了身后,如同隔了一层厚重的帷幕,变得模糊不清。

周遭环境也悄然发生了变化——肮脏拥挤的多人牢笼变成了独立的单间,潮湿污秽的茅草铺地换成了相对干净的石板。

秦昭心中了然,从此处开始,便是关押三品以上官员及皇室宗亲的特殊区域。

身份与官阶,即便在此地,也依然清晰地划分出不同的待遇。

特权与优待,无处不在,即便是沦为阶下囚也不例外。

沈行渊虽名义上是郡王,但朝野上下,无人真敢只将他视为郡王,先前陛下大张旗鼓赐下亲王规格的大婚贺礼,其意昭然。

大理寺卿王瑾是个明白人,自然顺水推舟,以亲王(之礼相待。

因此,并未将他安置在外围相对“热闹”的区域,而是安排在了这守卫更为森严、环境也更为清静的单间深处。

胡庸直哪里来过这种地方,战战兢兢不自觉躲到了秦昭身后。

见这个娇滴滴的小姑娘从容淡定,忍不住问道:“王妃……您、您不怕吗?”

秦昭勾了勾唇角,没答话。

这里,她上一世没少来,经她手批示查办、最终被送入此地的二品以上大员乃至皇室宗亲不在少数,她对这里自是熟悉。

只不过,亲王的单间,规格又有不同。

譬如关押沈行渊的这间——地面铺着防潮的木质地板,而非冰冷石板;室内设有宽敞的床榻、书写用的案几,甚至用屏风隔出了一小块独立的茶室区域,牢房一侧还开了一扇小门,通往一个用高墙围起来的、仅容一方天空的小小院落。

当秦昭和胡庸直被狱卒引至牢门前时,只见那扇通往小院的后门正敞开着。

稀薄的阳光斜斜洒入,恰好照亮院中一隅。

沈行渊正慵懒地趴在院中的竹制小榻上,晒着太阳,闭目养神。

玄色外袍随意搭在榻边,只着一身素色中衣,墨发未束,散落在肩背,阳光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淡淡的光影,竟将那身冷厉之气柔和了几分。

还挺享受。

秦昭暗自摇头,心里的天平不自觉又往沈行渊那边偏了偏。

察觉有人进来,男人缓缓睁开眼,刚要开口,秦昭已抢先丢出两个字:“没签。”

好嘛,如今都学会抢答了。

沈某人不说话了。

胡庸直上前扶他坐起,替他解了外袍、拆开绷带,又扶着他俯身躺下,准备上药。

纱布黏着血肉,一扯之下,疼得他眉心一蹙一蹙的,秦昭看着都疼。

“为何不签?”他抽着冷气,却偏还要转过头来看向秦昭,旧话重提,“你一开始处心积虑,不是想逃吗?跟本王这个生性凉薄的恶毒之人绑在一块儿,难道不觉得恶心?”

“如今本王棋差一着,锒铛入狱,自身难保,无暇顾及你。你若是害怕此刻签了和离书,我会因此记恨、日后报复你,那大可不必。”

“本王还没龌龊到那份上。”

一旁的胡庸直听得冷汗涔涔——属下只是个来医病的老大夫,为什么要让属下听到这些私密话?二位主子稍微避着点我这个外人不行吗?属下只想多活几年!

秦昭没直接回答沈行渊的问题,目光落在他紧绷的背脊上,明明没几块好肉,却偏有种惨兮兮的韵味。

来了,又来了!

又是那种品鉴的目光!

沈某人下意识想拉过外袍遮一下,但,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