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大人请自重,这一世是我不要你了 第215章 你这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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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间,逸真大师被请到了上座。

陈夫人惴惴问:“大师,那郑五姑娘用的到底是什么土法子?真的有用吗?”

逸真大师唇角自然上扬,不笑也似笑,所以总是显得十分慈祥:“无法保证一定有用,但的确值得一试,反正也没有别的办法了,不是吗?”

陈承安说:“大师也没有办法吗?”

逸真大师:“老衲若出手,用的也是和郑五姑娘相同的法子。”

堂中众人交换眼神,提着的心总算放下了。

陈瑞讪笑一声:“原来郑五姑**法子是大师教的啊,她怎么不早说呢?早说我们早就让她进去了。”

“郎君此言差矣。”逸真大师呵呵笑道,“此法是老衲从郑五姑娘那里偷的师,郑五姑娘应当比老衲更为纯熟。”

此言一出,众人大惊,陈承安和陈夫人也惊愕地对视了一眼。

谁敢想,逸真大师竟亲口承认,那个小姑娘比他厉害。

房中,叶绯霜发现陈文益滴了药水的皮肤没有红肿后,心下大喜,立刻对一边侍奉的丫鬟说:“快把这些药水敷在你家老爷的伤口上。”

其实邓婉说,他们那边用这种药都是用针打到血管里的,叶绯霜实在无法想象这是怎么做到的。

邓婉还说这种药也可以吃,叶绯霜想想还是算了,怎么说都是用绿毛做的,给人吃总感觉不太妙。

前世陈宴说他就是给锦风涂在了伤口上,锦风就慢慢好了,可见这样也是行的。

希望陈老爷子吉人天相吧。

叶绯霜看着丫鬟们把浸了药水的纱布盖在陈文益身上后,知道自己该做的都做了,接下来就是等待效果了。

叶绯霜打了个哈欠,趴在桌子上。

陈宴问她:“你去榻上睡一会儿?”

“嗯嗯。”叶绯霜点头,“你看着你祖父啊,要是有个什么不对就喊我。”

又在心里默默补充了一句:其实喊我也没用,但这么说可以显得我是个高手。

结果叶绯霜并没有被陈宴喊醒,她是自己醒来的。

一问,才发现她睡了还不到两个时辰。

心里记挂着事,也睡不安稳,叶绯霜坐了起来。

知道这么点时间陈老爷子也看不出好不好来,她索性也不问了,就坐在榻上发呆。

陈宴问她:“饿不饿?可以让人送膳来。”

“我不饿,我想洗把脸。”

用凉水洗完脸,顿时清醒了不少。

还能听见厅中的说话声,可见那些人都在等消息,并未散去。

“没想到逸真大师会来。”叶绯霜道,“倒是省了不少事。”

陈宴说:“是我父亲着人去请大师来的,希望大师能救祖父。”

“大师来得真及时。”

陈宴不置可否。

闲坐着也是坐着,陈宴和她闲话起来:“说起来我们家和逸真大师还挺有缘的。你大概想不到,我的名字就是逸真大师取的。”

叶绯霜正在够一碟点心,闻言手一顿:“哦?”

陈宴把点心递给她:“我出生不久,逸真大师就来了家里,给我批了命格,留下一个‘宴’字。”

叶绯霜忽然笑了一下。

“怎么?”陈宴问。

“没事。”

她就是忽然想起,萧序曾说,陈宴的名和字都是他阿姐取的。

她当时就没相信,说怎么可能。

果然,是人家逸真大师取的。

逸真大师德高望重,他给批命取名,这才合适嘛。

萧序那孩子吹起他阿姐来真是不讲道理。

“在我三岁时,逸真大师又来了陈府,说我这年有一劫,最好不要出远门。本来我母亲打算带着我回太原省亲的,吓得没去。不久后太原附近就出现了大批流民,许多过往的商户、官员车队都遭了殃。若是我们也回去了,怕是也要遭难。”

“哇。”叶绯霜叹道,“如此大恩,你们不得给宁国寺捐个金像?”

“当年就捐了。之后年年都有香油钱供奉,半分不敢懈怠。”

“后来呢?”叶绯霜饶有兴致地问,“逸真大师可还给你算过命?”

“没有了。”

“是好事。”叶绯霜道,“否则你命中劫难也太多了。”

“逸真大师来陈府也有好事。”陈宴又道,“我周岁礼时,逸真大师就来了,还给我带了份礼物。”

“什么礼物?”

陈宴抿了下唇角,有些无奈地说:“一把桃木剑。”

叶绯霜:“……好巧,我十一弟郑文宝,周岁礼的时候就抓了把桃木剑。”

“大师送我的不是那种抓周的小玩具,而是一把很大的桃木剑。”陈宴有些无奈地说,“感觉和道士们手里拿来驱鬼的一般大。”

“嗯?这是什么意思?逸真大师如果喜欢你,应该将你收入佛门啊?怎么还把你往道门里边推呢?他觉得你适合去驱鬼?”

陈宴无语:“或许大师就是单纯地希望桃木剑能为我辟邪。”

叶绯霜:“你不是文曲星下凡吗?应该自带辟邪功能啊。”

陈宴:“……”

感觉被损了。

等到晚上,大家惊喜地发现,陈文益的高热退了一点,伤口也不再冒脓液了。

“有效诶!”叶绯霜惊喜地对陈宴说,“陈老太爷好人有好报!”

大夫们过来诊治,发现陈文益真的好转了后,个个目瞪口呆。

那被他们视作毒药的东西,莫非真的是神药?

罐子里还有药水,丫鬟们又给陈文益换纱布。

大夫们一个个地伸长了脖子看,绞尽脑汁也分辨不出这黄绿黄绿的玩意到底是啥来。

于是腆着脸想请教一下郑五姑娘,结果一扭头,发现人不在了。

陈家那些人一改上午的犀利嘴脸,全都朝她笑得如百花盛开。叶绯霜懒得听这些人说些没用的奉承,一溜烟跑了。

跑出一段才停下,伸了个懒腰。

然后闻了闻自己的袖子,好家伙,好浓的中药味。

感觉自己变成了个药罐子,叶绯霜准备去璐王妃下榻的客栈,沐浴更衣。

今日是个晴天,所以晚上繁星遍布,星辉万千。

盛夏的风带来浓郁的花草香,耳边虫鸣阵阵,一派好光景。

叶绯霜的心情颇为美丽,哼着一首家乡小调无比悠闲地走在花径上,觉得活着可真好。

她活着真好,陈老太爷活着也真好。

“五姑娘。”身后传来陈宴的声音。

叶绯霜转身:“你回客居不是这条路呀,我要出府了呢。”

陈宴朝她走来,广袖博带被夜风扬起,清逸舒朗。

一般陈宴和她说话的时候,会在她面前一步处停住,保持一个克制守礼的距离。

但是现在他没停,直走到叶绯霜跟前,叶绯霜的脸都贴到了他的前襟。

流云锦蹭到脸上,水波似的滑腻。

“哎……”

叶绯霜刚发出一个音节,就顿住了。

因为陈宴抬臂,环在了她身后。

他没用力,像是怕冒犯了似的,松松地揽着她,给了她一个情不自禁却又克制万分的拥抱。

“多谢你,替我留住了祖父。”他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哽咽,“叶绯霜,你怎么这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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