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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血亏三千两！林家抛售粮食
那卖菜的汉子掂了掂手里的铜钱，嘿嘿笑了两声，转身也加入了议论的人群，这下他嗓门比谁都大。
“就是啊，我就说林家不是好东西！克扣佃户粮食，现在遭报应了吧！”
很快这谣言像长了翅膀，不到天黑就传遍了昌平县的大街小巷。
杂货铺的掌柜对着买油的主顾说。
布庄的伙计凑在柜台后议论。
连挑粪的老汉都知道了 “林家遭蝗灾，佃户要饿死” 的新鲜事。
还有人跑到林家粮铺门口探头探脑，有人在街头巷尾模仿 “佃户” 哭嚎，还有孩子编了顺口溜。
“林家田，遭蝗灾，麦粒全被虫子啃，佃户饿成瘦干柴……”
此时的苏明正站在绸庄二楼的窗边，听着街上的动静，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他转身对伙计道。
“做的不错，去，再给那几个说书先生加五两银子，让他们把段子传到邻村去。”
“我要让整个昌平县，没人不知道林家倒了霉！”
伙计领命而去，苏明端起茶杯，望着林家大宅的方向，眼里闪着势在必得的光。
林府里。
林仲山刚处理完粮商拒收粮食的事，就见管家慌慌张张跑进来。
“老爷，不好了！出事了！外面都在传……传咱们家粮田遭了蝗灾！”
“放屁！”
林仲山把手里的账本摔在桌上。
“外面再胡说什么，我上午刚去过田里，庄稼好得很！”
“可外面都信了啊！” 管家急得满头汗。
“这不，刚才又有十几个佃户来退租，说怕年底交不上粮，要去别处讨活计！”
林仲山听到这话直接气得眼前发黑，扶着桌沿才站稳。
“这么大规模的肯定有人害我，到底是谁在背后搞鬼？！”
旁边的林墨脸色也不好看。
“爹，不用想也知道是苏家。除了他们，没人敢跟咱们家这么叫板。”
“苏明这个老狐狸！”
林仲山咬牙切齿，“等我腾出手来，定要让他好看！”
可眼下，他根本腾不出手。
因为第二天，除了佃户退租的队伍排到了林府门口。
就是粮市上，除了跟林家交好的七爷，其他粮商也见了林家的粮食就绕道走，生怕沾染上 “蝗灾” 的晦气。
林仲山看着仓库里堆积如山的粮食，心里那叫一个难受。
这些粮食本是准备高价卖给铁木村的的，
现在那边用不上了，他砸在了手里，仓库也要钱啊，所以每天都在耗银子。
“爹，再拖下去不是办法。”
这下林墨看着账房送来的清单，彻底脸色发白了。
“咱们现在库房的租金、雇人看守的工钱，每天都要花不少银子，再放下去估计就撑不住了。”
虽然早就知道有这么一天，但是林仲山还是没办法接受。
只是现在必须做决定了，于是他闭了闭眼，声音嘶哑。
“降价，抛售！能回多少是多少！”
很快，林家抛售粮食的事情就传出去了。
昌平县的粮商们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个个凑上来压价。
“林老爷，不是我不给面子，现在谁知道你家粮食有没有沾过蝗虫？这价，最多给三成！”
“三成？我看两成就不错了！”
林仲山咬着牙，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家粮食被以极低的价格拉走。
而账本上的亏损数字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最终等他们最后一批粮食出手的时候，账房算了算，他们居然足足亏了三千两白银。
林仲山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直接瘫坐在椅子上，只觉眼前阵阵发黑。
他这辈子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窝囊气。
而此时的铁木岭，杨越正听着王晨的汇报。
“大人，苏家把事情闹得很大，林家亏损了三千两，佃户走了一半，现在连家奴都开始偷着变卖东西了。”
杨越听到这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苏明倒是比我想的狠。”
他想了一下，紧接着对王晨道：“现在看来火候差不多了。”
“你待会儿去给林仲山送封信，就说……拿五千两白银，再加一份永不干涉铁木岭防务的文书我可以把林茂还给他们。”
王晨领命而去，心里却在暗暗咋舌——大人这是狮子大开口啊，林家刚亏了那么大一笔钱，怎么可能同意呢。
林府里。
林仲山此时正对着空荡荡的粮仓发呆，然后就听到下人说杨越派人送信来了，顿时火冒三丈。
“那个丘八还有脸来？把人给我打出去！”
“爹！”
林墨连忙拦住他。
“别急先看看信上写什么！”
他说着接过了下人手里的信纸，展开查看。
但，林墨看了好久，于是脸色越来越难看。
看到儿子这个样子，林仲山即使知道那边肯定狮子大张口了，但还是有点好奇于是问道。
“怎么了”
林墨只能调整了一下脸色， 对着林仲山说。
“爹，杨越要五千两白银，还有一份永不干涉铁木岭防务的文书，才肯放林茂回来。”
“五千两？他怎么不去抢！”
林仲山彻底气得浑身发抖，大喊。
“一个没用的东西，丢了就丢了，他能把人杀了不成？”
“爹，您消消气，现在不是赌气的时候。”
林墨急道。
“咱们必须把林茂弄回来，现在外面都在传蝗灾是林茂惹出来的，说他私扣军粮遭了天谴。”
“现在只有让他回来，当众澄清，才能稳住人心啊！不然咱们家的生意……”
听到这话林仲山沉默了。
他知道林墨说的是实话。
林家最近的生意收到影响的不止是粮食。
还有丝绸，酒楼的生意都一落千丈，要是再这么下去，不用别人动手，自己就得垮了。
“好……回信，说我答应了。”
林仲山无奈只能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声音里满是屈辱，“让管家备银子，写文书！”
三日后，林家管家捧着沉甸甸的银子和文书，来到铁木岭营地。
杨越虽然猜到他们会同意，却还真没想到这么快就送过来了。
担心有什么诈，他接过银子，又亲自验完，直到确认都没有问题以后，杨越才对李汉文道。
“行了，你去把林茂带出来。”
不多时，林茂就被押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