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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百两黄金求和
林仲山眼神一动：“你的意思是……借王和的手压杨越？”
“正是。”
林墨点头。
“王和是文官出身，最看重规矩体统。杨越私扣士族子弟，本就不合规矩。”
“如今咱们给他一个顺水人情，他没理由不接。”
于是林仲山沉吟片刻，捻了捻胡须。
“也好。就让管家带着黄金去，告诉王和，只要他能救出茂儿，林家愿助他在昌平县站稳脚跟。”
……
两日后，林家管家揣着沉甸甸的金锭，来到军部大营外求见王和。
可一连三日，他也遇到了跟族老一样的待遇。
他同样被亲卫拦在营门内，连王和的面都没见着。
不过好的是，对方肯敷衍他。
“校尉大人正与参军议事，没空见客。”
“大人在审风雷军的俘虏，闲人勿扰。”
“校尉大人处理军务去了，归期不定。”
亲卫的借口翻来覆去就这几个。
管家手里的金锭沉甸甸的，却连营门都送不进去，急得嘴上起了好几个燎泡。
而此时的中军帐内，王和正临窗看着外面的天色，亲卫在一旁低声汇报。
“大人，林家的管家还在营外等着，说愿意再加五百两黄金。”
王和嗤笑一声，转过身端起茶杯。
“五百两？他当本官是菜市场讨价还价的？”
亲卫道：“那要不要……稍微透个话？让他们再加点？”
“毕竟这个不算大事，而且属下觉的，林家在昌平县势力不小，彻底得罪了，对咱们也没好处。”
“没好处？”王和呷了口茶，眼神里带着几分嘲讽。
“当初他们私扣军粮、勾结漠河堡的时候，怎么没想过对本官有没有好处？”
王和说着走到案前，拿起那份杨越送来的、林茂私扣军粮的供词副本，指尖在“漠河堡”三个字上敲了敲。
“你看林家背着我搞这些小动作，要不是杨越说了咱们能知道？”
“他们现在出事了，想让我出面擦**？没那么容易。”
亲卫迟疑道：“那……就一直晾着？”
“晾着。”
王和放下供词，语气笃定。
“我们不管，让他们跟杨越斗去。”
“杨越能打，林家有钱有势，正好互相牵制。到时候不管谁赢，对咱们来说都有好处。”
他说完，停顿了一下，随即嘴角勾起一抹算计的笑。
“再说了，杨越那小子，倒是比我想的有手段。”
“现在让他去跟林家硬碰硬，牵扯着他们，也省得我费心思。”
亲卫恍然大悟，躬身应道：“大人高明。”
王和摆摆手，让亲卫退下，自己则重新拿起那份通敌案的卷宗。
这才是眼下最要紧的事。
军部那边催得紧，若是查不出个子丑寅卯，他这个校尉怕是坐不稳。
至于林家与杨越的恩怨，不过是疥癣之疾罢了。
与此同时，铁木岭的营地里，杨越正对着昌平县的舆图出神。
李汉文端着两碗糙米饭进来，见他盯着舆图上的“林家粮田”字样，忍不住问道：“大人，还在琢磨林家呢？”
“嗯。”
杨越接过饭碗，用筷子点了点舆图。
“林仲山不会善罢甘休。咱们扣着林茂，他迟早会有别的动作。”
李汉文咬了口饭。
“他还能有什么动作？如今我们占理，难不成他们还敢来抢人？”
“抢人倒不至于。”
杨越沉吟道。
“但他能断咱们的粮道，能煽动村民闹事，甚至能勾结风雷军……士族的手段，可比明刀明枪阴多了。”
他说到这里，也觉的自己最近有点飘了，于是放下筷子，忽然起身。
“王晨，你去查一下昌平县里，有没有跟林家不对付的家族。”
王晨一直在旁边等着，直接应声而去。
然后两日后他就带回了消息。
“大人，昌平县苏家与林家积怨很深。”
“十年前，林家强占了苏家的丝绸作坊，还打伤了苏掌柜的爹，两家从此势同水火。”
“苏家？”
杨越眼睛一亮，“做丝绸生意的？倒是有点意思。”
他想到什么，对王晨道。
“备两匹从风雷军那里缴获的绸缎，晚上跟我去趟苏家，咱们去拜访一下。”
……
深夜的昌平县，街道上上空无一人，只有打更人的梆子声远远传来。
杨越换上一身普通的布衣，跟着王晨穿过两条僻静的巷子，来到一处挂着“苏记绸庄”牌匾的宅院外。
敲门的是王晨，他递上一块腰牌，门房看了一眼，很快就领着他们往后院走。
苏家家主苏明是个四十多岁的瘦高汉子，穿着一身月白长衫，手里把玩着一串佛珠。
见到杨越时，眼中闪过警惕，随后开口。
“杨百夫长深夜到访，不知有何贵干？”
杨越也知道自己的来访会让人误会，于是开门见山，从怀里掏出一卷纸，放在桌上。
“自然是有事，苏掌柜看看这个。”
那是林茂的供词副本，上面清清楚楚写着林家如何勾结漠河堡私扣军粮。
苏明越看眉头皱得越紧，看到最后，猛地抬头：“百夫长这是……”
“苏掌柜也看出来了，我与林家已经是不死不休的态度，他们如今想让我死，我自然不能让他们如意。”
杨越说着靠在椅背上，语气平淡。
“但我杨越毕竟初来乍到，总要找人合作，而苏掌柜与林家的恩怨，我略有耳闻。”
“若是林家倒了，昌平县的丝绸生意，怕是再没人能跟苏记抗衡了吧？”
苏明手指捏紧了佛珠，沉默片刻：“百夫长不妨直言，想让我做什么？”
“很简单。”
杨越倾身向前。
“咱们合作，您帮我做两件事。第一，派人散布消息，就说林家的粮田遭了蝗灾，今年怕是要绝收。”
“第二，在粮市上抬价，把价格炒起来——林家囤积了不少粮食想倒卖，咱们让他砸在手里。”
苏明听到这话眼神闪烁，算盘打得噼啪响。
林家倒台，他自然能得好处。
可杨越像他说的，万一他只是初来乍到，到时候没斗赢，万一被林家反扑……
“苏掌柜放心。”
杨越仿佛看穿了他的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