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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他是可恨的
房间陷入一阵沉默。
温辞环顾了一下四周,浴室内确实没有插座。
只能……出去吹。
热气的弥散让房间内的温度下降,温辞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沈归澜的声音多了几分急切:“你再待下去,会晕倒的……你放心,我进去吧。”
温辞拧动了门把手。
咔哒。
她慢吞吞地拉开浴室门。
沈归澜背身而立,吹风机被放在了床头柜。
空调被他调成了暖气,温暖的气流扑面而来,硬生生把温辞的寒战压了下去。
听见她的脚步声,沈归澜朝另一侧转身。
温辞手里捏着衣服,挪到了床边。
吹风机的噪音瞬间将房间填满。
沈归澜侧身进了浴室,捏着门把手,迟迟无法关上门。
浴室到卧室的那一道缝,成了他喘?? 息的出口。
温辞吹着头发,余光不放心地往浴室门张望。
磨砂玻璃后,明显能看到一道僵立的身影。
她按停了手中的机器,嗓音中带了点黏糯。
“你打开门吧……背对着就好,”她的身体往另一侧拧了一下,“反正我们谁也别看谁。”
沈归澜有幽闭恐惧症。
那小到两人站进去都转不开身的浴室,指定会让他难受。
以前蜗居在学校外的群租房,公寓浴室虽小,但好歹有个小窗户通风,会让他稍微好受一些。
闻声,沈归澜松了手,直接拉开浴室门。
吹风机的声音重新响起,不久,混合着浴室里淅淅沥沥的水声,给房间平添了一丝暧昧的氛围。
沈归澜冲洗的速度很快,出来的时候,正抬手擦着头发。
浴巾只围住了下半身,精瘦健壮的上半身就这样坦然又毫无遮挡地露在外。
水汽夹杂着热气自身后传来,温辞还在吹衣服,僵着脖子不敢回头。
“那个……清洗干净了,你记得用桌子上的碘伏和棉签消一下毒。”
沈归澜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视线像是受到牵制一般,落到了温辞白嫩光滑的后背上。
只是一瞬。
他慌张地挪开视线,转身按响了床头的座机。
刚刚买的冰水,他让前台的女人拿上来,顺便再捎带一条干净毛巾。
女人原是怨气滔天,住个特价房还要她跑上跑下,但透过那条门缝看到沈归澜的胸肌时,心里的怒骂顿时消了音。
这一趟值得。
沈归澜用毛巾将冰冷的水瓶裹了起来,再轻轻放在了床上。
“先冰敷一下你的脚踝,别肿了。”
紧接着,吹风机消停下来。
短暂的安静让两人陷入一阵尴尬。
温辞扶着浴巾,手伸到背后,挪动了一下**,够到了那瓶冰水。
她扯过被子盖住腰腹,再小心将水瓶搁置在脚踝旁边。
沈归澜那边却显得有些狼狈。
擦伤从手背一路蔓延到手肘,他扭着手臂,但还是有些地方顾及不到。
他抽了两张纸巾,直接沾了点碘伏,往手臂上擦了一把。
这粗犷的手法被温辞瞥见了。
只是,即便如此,后手臂的位置他依旧没办法料理到。
他眯了眯眼,捕捉到温辞那一丝闪躲的视线。
嘴角微勾,他沉声开口,声音里多了几分辨不清的蛊惑。
“温总监,后手臂涂不上。”
温辞紧了紧手上的水瓶。
她扯着被子往里面挪了几寸。
“那你过来,我帮你涂吧。”
沈归澜毕竟是因她受的伤。
男人高大的身影向她袭来。
健壮宽厚的背不带一丝掩饰地出现在她面前,背脊中间,有几道深浅不一的疤痕。
疤痕看起来已经有些时日了,隐约要跟肤色融为一体。
她不知道这几道疤的由来,甚至没见过。
她恍惚发现,其实自己对许凛不太了解。
甚至连他背后有几条这么明显的疤痕都没发现。
温辞拿过碘伏和棉签,心里想着那几条疤痕的事情,下手没轻没重的。
冰冷的碘伏落到伤口处,男人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
她的手猛地顿住。
洗干净以后,才发现他手臂上的伤口有多触目惊心。
肌肤还泛着冲洗后的水光,碘伏混合着刚刚用纸巾擦出的血液,凝在暗红色的皮肉上。
温辞手上动作放轻,尝试转移话题。
“你后背有几条伤痕……看着之前伤得挺严重的。”
沈归澜皱眉,微微偏头想看温辞,视线却猝不及防地落到了她纤瘦的锁骨上。
他愣了一下:“是吗?”
温辞的指尖在他那几条伤疤上游走。
微凉轻柔的触感让他有些紧绷。
那微凉且带着试探意味的**,像一根羽毛轻抚。
若有似无的撩拨。
“这里……你没发现?”
说完以后,温辞才后知后觉,沈归澜失忆了。
男人回头,猛地攫住了她的手腕。
喉头滚动,灼热的视线紧紧地盯着温辞。
空气像被什么凝结成一团,让人透不过气。
面对心中升腾起的那股莫名的熟悉感,沈归澜疑惑又不可控地想要探寻。
这让他十分焦灼。
温辞脸色僵硬,被他握着的手骨在发抖。
男人的眼神散发着危险的讯号。
后背被她勾勒过的地方似乎被火点燃,隐隐发烫,灼烧着他的理智。
他从来没有认真观察过自己的后背,偶尔触摸到,也以为只是皮肤肌理。
他的声音喑哑,紧绷。
“温辞,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不要用你的指尖去撩拨一个男人的后背。”
温辞咬着下唇,视线闪躲,低着头想要将自己的手拽回来。
沈归澜眯了眯眼,看着温辞这副受气模样,心里不知怎的升腾起一股强烈的占有欲。
他想亲她。
事实上,他也这样做了。
手腕被一股不容反抗的力量压向头顶,温辞惊呼未出,便被男人顺势将她的身体压了下来。
沈归澜另一只手挑起她瑟缩的下巴,强迫温辞对上他的眼睛。
男人眸色幽深,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温辞的脸颊染上绯色,紧咬的唇瓣在暖光下娇嫩得像是抹了蜜了花瓣。
哪怕是这一刻,她的脸上仍旧挂着清冷的倔意,看向他的眼神,**怒火和恨意。
他知道,他是可恨的。
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