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婚非结不可吗!? 第六一章 我...也想喝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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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透过纱帘,在卧室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林清晓先睁开眼,睫毛在晨光里抖了抖。

她侧头看向床的另一边,沈墨华还睡着,呼吸均匀地拂过枕巾,鬓角的发丝有点乱。

两人之间隔着约二十厘米的空隙,像条无形的楚河汉界。

“醒了?”

沈墨华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眼睛还没完全睁开,手却准确地摸到床头柜上的手机。

林清晓翻身坐起,被子滑落露出紧实的肩膀,晨光在她背上流动,金镶玉一般。

“今天不想做早饭。”

她的声音还有点惺忪,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决,“去街角那家咖啡馆,喝杯拿铁。”

沈墨华坐起身,揉了揉眼睛。

他的目光扫过墙上的挂历,今天是周六,红圈标着“苏婉瑜伽课”,却没接话,径直下床走向厨房。

冰箱发出轻微的嗡鸣,他拉开门,拿出2样东西,玻璃罐碰撞的脆响在清晨的寂静里格外清晰。

“喝蛋白粉加蔬菜汁吧。”

林清晓的脚刚踩在拖鞋上,闻言动作顿住了。

她缓缓转过身,晨光在她眼底投下片阴影。

“沈墨华,”她的声音不高,却像块石头投入平静的湖面,“你再说一遍?”

沈墨华闻言动作僵了僵。

他知道自己又踩雷了。

“我的意思是……”

他试图解释,指尖却带到了瓶子,绿色的汁液溅到了台面上,“偶尔喝一次也没关系,但……”

“我不想喝。”

林清晓的声音陡然冷了下来,像淬了冰。

她走到厨房门口,鞋子踩在地板上的声响越来越重,每一步都像踩在沈墨华的神经上。

晨光突然被她的影子挡住,厨房瞬间暗了大半,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冰块。

这是她生气的前兆。

沈墨华的后背绷紧了,像拉满的弓弦。

他想起上次她发火时,一拳把沙袋打飞了三米远,挂钩在天花板上撞出个坑,此刻看着她攥紧的拳头,突然觉得冰箱的嗡鸣都变得刺耳。

“我想去喝咖啡。”

林清晓重复道,尾音微微上扬,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她的肩膀微微耸起,周身仿佛笼罩着层看不见的气场,连台面上的玻璃杯都开始轻轻震颤,杯壁上的水珠抖落下来,在瓷砖上砸出细碎的响。

沈墨华的喉结剧烈滚动了一下。

他能感觉到脚下的地板在轻微震动,不是错觉。

“你看这蔬菜汁……”他试图转移话题,手却在发抖,差点碰倒旁边的蛋白粉。

心里的警报器已经拉响,无数个“应急方案”在脑海里炸开:道歉?太没面子;妥协?以后会变本加厉;找苏婉来解围?她现在肯定还没起床……

“沈墨华。”

林清晓向前迈了一步,拖鞋磕在地板上的脆响,像敲在他的心尖上。

她的眼睛眯了起来,眼角的弧度比任何时候都锋利,空气里的压迫感越来越重,像有只无形的手攥紧了他的肺,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沈墨华的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

他知道不能再硬扛了,在她的拳头和咖啡之间,明智的选择只有后者。

“……好。”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发颤,比做报告时紧张十倍,“去喝咖啡,现在就去。”

话音刚落,紧绷的空气突然松弛下来。

林清晓周身那层无形的蓝色气场——

那是沈墨华每次惹她生气时,总觉得能看到的、像火焰般跳动的光晕——

开始慢慢收敛,像潮水般退去。

她攥紧的拳头缓缓松开,指节的白痕渐渐消退,眼角的锋利也一点点融化,像初春解冻的溪流。

“这还差不多。”

她的声音软了下来,带着点没消气的余嗔,却没了刚才的压迫感。

转身走向玄关时,拖鞋踩在地板上的声响变得轻快,连带着墙壁的“咔咔”声都消失了。

沈墨华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

突然觉得刚才那几分钟,比处理李建军的案子还惊险。

冰箱的嗡鸣此刻听来格外亲切,阳光重新洒满厨房,玻璃杯上的水珠安静地躺着,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玄关传来林清晓哼歌的声音,是她练拳时总听的调子。

沈墨华拿起毛巾擦了擦手心的汗,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

他知道,再过十分钟,她大概就会忘了刚才的不快,说不定还会主动问他“要不要加块提拉米苏”。

——————

清晨,薄雾还没散尽,“半糖”咖啡厅的木质招牌已经在晨光里泛出温润的光。

推开门的瞬间,风铃叮当作响,混着咖啡豆烘焙的焦香漫过来,像一只温暖的手轻轻拂过脸颊。

店内的空气里浮动着细小的金色尘埃,在斜斜的阳光里跳舞。

老式挂钟挂在斑驳的砖墙上,黄铜钟摆左右摇晃,滴答声沉稳得像奶奶的纺车,把时间拉得悠长。

靠窗的位置摆着四张藤编椅,椅面有些磨损,却被擦拭得发亮,其中一张椅腿还垫着片旧报纸,大概是为了防止摇晃发出声响。

吧台后的玻璃柜里,牛角包的黄油香气正争先恐后地往外钻,与空气中的咖啡香缠绵在一起,织成一张让人安心的网。

沈墨华站在吧台前,目光扫过墙上的菜单。

他今天穿了件熨烫平整的白衬衫,袖口一丝不苟地挽到小臂,露出腕骨分明的手——

这与他平时在家里随手乱扔袜子的邋遢模样判若两人。

眼角的余光突然被菜单角落的红色字体吸引,“琥珀光年”四个字旁边标着“每日限量3杯”,像颗投入心湖的石子,让他原本平静的眼神泛起波澜。

林清晓站在他身边,正低头研究拿铁的种类。

晨光落在她微垂的眼睫上,投下浅浅的阴影。

她的指尖在菜单上滑动,突然停住,像被磁石吸住般定在“琥珀光年”那一行。

“这个听起来不错。”

她的声音里带着雀跃,比平时高了半个调,眼睛亮得像落满了星星。

大概是想起上次苏婉说过,这家的特调咖啡加了自制的焦糖,甜得恰到好处,不像沈墨华的蔬菜汁,难喝得像中药。

沈墨华的视线已经开始高速运转。

他瞥了眼挂钟,时针刚过八点——

这家店七点开门,每小时限量供应1杯“琥珀光年”,到现在刚好过去一小时,理论上还剩2杯。

但吧台前的咖啡机旁,放着两个空了的特调杯,杯壁上还挂着焦糖的痕迹,显然是刚被取走的。

他的目光扫过店内的客人:靠窗的老太太面前摆着杯红茶,年轻情侣点的是美式和卡布奇诺,角落里穿西装的男人面前只有份报纸和空杯——

没有第三杯特调的踪迹。

这意味着,从开店到现在,刚好卖出2杯,按照限量规则,今天还剩最后1杯。

计算完成的瞬间,沈墨华的眼神变得锐利,像锁定猎物的鹰。

他往前半步,正好挡在林清晓和吧台之间,对着系着蓝白格子围裙的吧员说:“一杯琥珀光年。”

吧员是个扎着马尾的小姑娘,闻言抬头笑了笑,露出两颗小虎牙:“好嘞,稍等~”

她转身走向咖啡机,不锈钢的壶嘴在灯光下闪着银光,开始萃取深棕色的浓缩咖啡,空气里顿时弥漫开更浓郁的香气,带着点焦糖的甜。

林清晓刚想开口,听见沈墨华已经点了,不由得瞪了他一眼,伸手想拧他的胳膊,却被他轻巧地躲开。

“我也要一杯琥珀光年。”

她对着吧员喊道,声音里带着点没抢到先的懊恼,像个没拿到糖果的孩子。

吧员正往咖啡里加琥珀色的糖浆,闻言动作顿了顿,抱歉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啊小姐,每日限量3杯,最后一杯刚被这位先生点了。”

她指了指沈墨华,手里的长柄勺在杯里轻轻搅动,褐色的液体旋转成一个温柔的漩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