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六八年:我在东北有空间 第59章 求学与下乡

();

三月中旬,屯子里的空气里已隐隐透出春耕的躁动。大队长组织大家拾掇农具:犁耙、锄头、铁锹等农具,都装上牛车,统一送往公社农机站检修打磨。积攒了一冬的农家肥也堆成了小山,在微暖的风里静静发酵,等月末地里的积雪都融化,地面也解冻,好开始对田地残留的作物秸秆、杂草进行焚烧清理。

就在这忙碌的日子中,三月十八日悄然临近——这是小泽离家求学的大日子。家里人忙着给小泽拾掇上学用的被褥,搪瓷脸盆、暖水壶、饭盒、洗漱用具等零七八碎的东西塞满了两个硕大的麻袋。喜悦与不舍交织在小小的院落里。

出发这天,天刚蒙蒙亮。小荔爷爷套好了牛车,车板上除了屯子里送去维修的一堆农具,便是小泽那两个格外显眼的大麻袋行李。小荔爸、小荔和小泽在牛车边沿坐下。牛车吱嘎吱嘎,碾过屯子还未完全化冻的土路,载着一家人的期望与离愁,缓缓驶向公社火车站。小荔妈因这两天要去公社参加学习,没时间和他们一起去,还觉得挺遗憾的。

一路颠簸,抵达省城哈站时已近中午。刚随着人流挤出略显嘈杂的车站,便看到先一步出来的胡爱国正等在站前广场上。四人汇合,按着录取通知上的指引,找到了52路公共汽车站。老旧的公交车载着他们,在省城的街道上晃晃荡荡行驶了约摸半个小时,终于停在了“医科大学”站。

下车抬眼望去,马路对面一栋三层红砖楼——这就是小泽即将度过数年光阴的学府。在这个普遍低矮的年代,三层建筑已算得上气派威严。他们出示录取通知书在门卫处登记后,才得以进入大楼**入学手续。过程出乎意料地简单快捷。得益于免费上学的政策,不仅学费全免,学校每月还会发放15元生活补助,这钱完全够学生一个月的伙食费,节省的还能存下点。

临床专业今年只招了两个班。巧的是,小泽和胡爱国不仅同班,还被分到了同一间寝室。他们来得早,寝室里空无一人。这是一间典型的八人间,四张上下铺的铁架子床靠墙摆放。两人不约而同地选择了窗边相对的两个下铺,光线好,也方便。小荔爸手脚麻利地帮着打扫卫生,擦净床架,看着儿子铺好了被褥。看着一切都安顿妥当,他才放心地准备带女儿离开。

临走前,小荔悄悄把哥哥拉到一边,压低声音叮嘱:“哥,在学校安顿好了,多留意着点。要是后勤或者那些不用文凭的部门有人卖工作指标,你就想法儿打听打听,给爸妈留意着。还有,要是看到有合适的房子,也瞅瞅。不过这些都别急,等你站稳脚跟再说。”小泽认真地点点头,这事兄妹俩在家就商量过。

小荔父女俩没再耽搁,挥挥手便融入了校园的人流。小泽站在宿舍门口,望着父亲和妹妹远去的背影,心头有些不舍,但旋即被初入大学的兴奋与期待冲淡。他和胡爱国对视一眼,兴致勃勃地决定去好好探索一下未来几年的学习生活的地方。

回程的火车在傍晚五点抵达公社小站。父女俩随着人流走出站台,一眼就看见站前空地上闹哄哄地聚着一大群人。仔细一瞧,原来是公社干部正拿着名单,给新分配来的一批下乡知青点名集合。

小荔的目光无意间扫过人群,猛地顿住了——那个站在队伍边缘、低着头的身影,不正是大姑家的表姐张彩霞吗?她怎么会在这里?还分到了离家这么近的红旗公社下乡?转瞬间,小荔就想明白了:没钱买工作,大姑父也没让她接班,毕竟还有两个儿子都是临时工,不可能把工作转给她。肯定是大姑托了关系,特意把她分到离自己娘家近的公社,指望着舅舅舅妈们能照应。可千万别分到他们屯子啊!小荔心里咯噔一下。

张彩霞垂着头,并没有看见三舅和小荔。小荔爸心思都在赶路上,压根没往知青堆里看。小荔抿了抿嘴,也没吱声,父女俩脚步匆匆地往家赶,身影很快消失在渐浓的夜色里。

一到家,小荔就迫不及待地把在车站的发现告诉了她妈。“妈,我在车站知青堆里看见张彩霞了!她也分到咱们红旗公社了!”

小荔妈一听,脸色就不太好:“啧!公社之前就通知19号早上去知青办接人,就是这批没错。”她冷笑一声,“哼,你大姑两口子,算盘珠子打得精啊!上次来不欢而散,这次大人连面都不出现,这是直接把孩子塞过来了!打量着有姥姥姥爷、舅舅舅妈在跟前,我们还能真不管她这个外甥女?真是……缺了大德了!”一股无名火噌地冒了上来。

小荔妈越想越气,也坐不住了,转身就风风火火地去找大伯娘和二伯娘通气。三个妯娌凑到一块儿,看法出奇地一致:这绝对是张彩霞爹妈精心算计的结果!三个人“呸”了好几口,直骂大姑姐两口子“臭不要脸”、“尽出馊主意”、“缺德带冒烟”。

“现在最要紧的是,”小荔妈忧心忡忡地说,“得防着老太太心软,把人直接领家里来住!刚来就想脱离集体住亲戚家?门儿都没有!必须让她在知青点待着!”

二伯娘快人快语:“我家倒是不怕,我做主!再说我家也没空屋子,金宝那屋住不了,一个大姑娘家家的,又不是亲兄妹,住一起算怎么回事?不像话!”这话给自家划清了界限。

问题出在大房和三房这。大伯娘发愁:“国梁两口子在县里上班,他那屋空着呢。”小荔妈也叹气:“小泽刚去上大学,那屋现在也空着……老太太要是铁了心要留人,除非当场撕破脸,不然还真不好硬拦着不让进门。”想到老太太可能的态度,三人心里更堵了,对大姑姐一家的怨恨又深了一层。

晚上临睡前,小荔妈试探着把张彩霞可能分到本屯子下乡的事告诉了小荔爸,重点提了住宿的的事。小荔爸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闷闷地开口:“唉……大人是有不对,可彩霞那孩子……说到底还是个孩子,又一个人离家下乡,真能一点儿不管?说不过去啊……”

小荔妈一听这话,气得隔着被子就踹了他几脚:“谁说不让管了?平时有事帮衬着点,那应该!但住进来是另一码事!这口子一开,以后还有完没完?你当是请神容易送神难呐?”小荔爸被踹得吭哧吭哧,翻了个身,嘟囔着:“我也没说让住进来,就是有事还是得管的。”气得小荔妈背过身去,不搭理他,心里堵得慌。

大伯那边情况也差不多。大伯听完大伯**担忧,也是叹了口气:“都在一个屯子,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她一个姑娘家下乡,真遇到难处了,我们做长辈的还能真看着不管?平时嘛……就随她去吧,别太亲近也别太生分就行。”这话听着通情达理,但也透着无奈和息事宁人的味道。

唯独二伯家,二伯娘压根就没把这当回事,回屋提都没跟自家男人提一句。在她看来,这事跟她家八竿子打不着,操那份闲心干嘛?她自有她的泼辣和界限感。

小荔把这事也告诉了英子。英子气得直跺脚:“咋又是她?跟个甩不掉的膏药似的!是不是就盯上咱们家了?”说完,她麻溜地跑回自己屋里,把除了被褥之外,那些看得上眼、能显出是自个儿东西的小玩意儿,一股脑全锁进了柜子里,摆出一副要跟人干仗的架势。

看着家里的反应,小荔心里“咯噔”一下,也跟着紧张起来。她忽然想起一件更要紧的事,悄悄问她妈:“妈,家里那些还没换出去的金条,还有几根?”

小荔妈一愣,随即压低声音:“前前后后一共换出去八根,还剩十根。咋突然问这个?”

“妈,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小荔嘴巴一抿,满脸都是担忧。“张彩霞这一来,家里人多眼杂的。万一……万一这些金条被谁发现了,或者不小心露了白,那可不是小事,指定得惹出大乱子啊!”

小荔妈也紧张起来:“那……那可咋办?我一直锁在箱子里呢。”

“锁箱子也不够稳妥。”小荔果断地说,“妈,你把金条给我。我找个时间,把咱们院里那个大石磨盘搬开,在底下挖个深坑埋进去。那石磨死沉死沉的,除了我和我哥,别人想搬动它,非得几个人一起使劲不可,放那安全!”

小荔妈想了想,觉得女儿的主意确实更保险:“行!妈听你的,这就给你拿。”娘俩插好房门,打开柜子,小心翼翼地取出了那个装着十根金条的小布包。

一旁的小荔爸听着母女俩的对话,忍不住插嘴:“闺女,挖坑埋东西是力气活,啥时候弄?爸帮你。”

小荔摆摆手,语气轻松又带着点小得意:“爸,不用。等过两天你们上工去了,我自己就能搞定。这点活儿,对我来说不算啥,一会儿就完事儿。”她掂量了一下手里的布包,感受着那份沉甸甸的秘密。

看着闺女自信满满的样子,小荔爸一时竟有些羡慕起儿女那身天生的神力来。这力气,干活打架……咳,干活是真方便啊!那么大个石磨盘,在闺女手里恐怕就跟搬个板凳似的。他脑子里甚至闪过一个念头:要是跟人打架,闺女怕不是真能一把把人拎起来扔出去老远?他赶紧摇摇头,把这不合时宜的联想甩开。

小荔拿着金条回屋,直接放进空间里了,这回总算安心了,这个定时炸弹还是她保管最安全。

夜越来越深,小院儿也慢慢没了声响,可大家伙儿心里头啊,各有各的算计,各有各的愁。


本章换源阅读
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