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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首长挨着陆战霆坐下，目光始终胶着在他身上，又是拍肩又是细细打量，眼眶红了又红：“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当初你在边境失联，我们派了三波人去找，连遗体都没寻到……我还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
这话一出，满桌宾客瞬间哗然。
谁也没料到，这个跟着顾瑶来的年轻男人，竟是老首长心心念念的人。
听这意思，还是位立过赫赫战功的军人？
顾瑶悄悄碰了碰陆战霆的胳膊，用眼神无声询问“怎么回事”。
陆战霆反手握住她的手轻轻摇头，眼底却悄然泛起暖意——老首长是看着他从新兵蛋子一步步成长起来的，这份情谊，早已超越了普通的上下级，比亲人还要厚重。
谢宏志僵在原地，手脚都不知该往何处安放。
脑子里嗡嗡作响，反复回荡着“陆团长”三个字。
陆战霆是他曾经的顶头上司，论军功、论资历，他连提鞋都不配。
后来陆战霆在任务中“牺牲”，他才凭着那次战役的军功，有机会晋升团长。
可现在，陆战霆活生生地站在这里，团长的位置必然不保。
更要命的是……谢宏志隐晦地瞥了陆战霆一眼，若是让他知道当年的事……
他不由得打了个冷颤，不行，这事绝不能败露！当时任务小队全员“牺牲”，不会有人知道真相。
想到这里，他稍稍定了定神。
“宏志啊，愣着干什么？”老首长终于注意到傻站着的新郎，挥挥手道，“快去忙你的，今天你是主角，不用管我。”
“是，是！”谢宏志连忙应声，转身时后背已被冷汗浸透。
他强装镇定地回到顾岚身边，脸上的笑容比哭还要难看，以至于没有发现顾岚的异样。
顾岚此刻正盯着陆战霆的脸出神。
她见过陆战霆几次，若不是后来他出了事，站在他身边的本该是自己，而非顾瑶。
他什么时候醒来的？他可是团长啊！
早知道这样，当初说什么也不会把这门婚事让给顾瑶那个**人！
顾岚对顾瑶的怨恨越发炽烈，她拉着谢宏志的袖子低声问：“那个陆战霆是什么人？老首长怎么对他那么亲热？”
“别问！”谢宏志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不该问的别问！”
顾岚被他吼得一愣，火气顿时涌上心头。
但当着宾客的面，她只能强压怒火，脸上却再也挂不住笑容。
周围的议论声不知何时变了调，原本吹捧顾岚嫁得好的话，渐渐变成了对陆战霆的猜测。
“那年轻人看着不一般啊，老首长对他比对新郎还上心。”
“听老首长的意思，他以前是团长？比谢营长官阶还高？”
“顾瑶怎么认识这种人物的？不是说她嫁到山村里，丈夫还是个**吗？”
这些话像针一样扎在顾岚和白秀芬心上。
白秀芬刚才被红包气得半死，这会儿才注意到顾瑶身边的陆战霆，更是恨得牙根痒痒，却又不敢发作。
婚礼仪式按流程进行，气氛却早已变了味。
谢宏志全程魂不守舍，敬酒时手都在抖；顾岚强撑着笑脸，眼神却时不时瞟向陆战霆那一桌，嫉妒和不安像毒蛇一样啃噬着她的心。
轮到新人给老首长敬酒时，谢宏志的腿肚子都在打转。
老首长端着酒杯，目光在他和顾岚之间转了一圈，最后落在陆战霆身上：“战霆，你也陪我喝一杯。”
陆战霆起身举杯，老首长却忽然叹了口气：“当初你要是没出事，你的婚事也该定下来了，不过现在也不晚，身边这位姑娘是？”
顾瑶正看热闹，冷不丁被点名，连忙起身：“首长好，我叫顾瑶。”
“好姑娘，好姑娘！”老首长看着她，又看看陆战霆，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战霆能活下来，多亏了你吧？以后他要是欺负你，我第一个不放过他。”
刚才陆战霆虽未细说，却告诉老首长，自己能活下来全靠顾瑶在身边照料，否则早在牛棚里面臭了死了。
这话让谢宏志和顾岚的脸更难看了。
尤其是顾岚，看着顾瑶被老首长夸奖，再想到原本陆战霆身边该是自己的位置，只觉得胸口闷得喘不过气。
敬完酒刚转身，顾岚脚下一崴，手里的酒杯“哐当”一声摔在地上，酒水溅了老首长一裤腿。
“哎呀！”白秀芬尖叫着扑上来，“岚岚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快给老首长道歉！”
顾岚吓得脸色惨白，结结巴巴地道歉。
老首长皱了皱眉，没说什么，可周围宾客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刮过来——好好的婚礼摔了酒杯，谁都觉得不吉利。
“晦气！真是晦气！”白秀芬一边给老首长递手帕，一边忍不住嘟囔，这话恰好被顾瑶听见。
顾瑶端着茶杯慢悠悠开口：“白阿姨这话不对吧？碎碎平安嘛，再说今天这么多贵客在，怎么能说晦气呢？”
老首长的脸色沉了下来，李德志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老首长点点头，起身道：“宏志，婚礼我们就不多待了。战霆，跟我走，咱们回去好好聊聊。”
陆战霆应声起身，临走前看了顾瑶一眼，眼底带着笑意。
顾瑶冲他挥挥手，心里乐开了花——这场婚礼，果然越来越“精彩”了。
老首长一走，原本热闹的宴会厅顿时冷清了大半。
谢宏志的战友们见首长都走了，也坐不住了，没一会儿就溜了大半。
剩下的宾客要么交头接耳说闲话，要么埋头扒饭，谁都没了刚开始的兴致。
顾岚站在台上，看着稀稀拉拉的宾客，婚纱再漂亮也掩盖不住她的狼狈。
她死死盯着顾瑶的方向，指甲几乎掐进肉里——这一切都是顾瑶害的！这个**人，毁了她的婚礼！
顾瑶可不管她怎么想，吃饱喝足后拉着刚认识的几个远房亲戚闲聊，顺便推销起猪下水，让大家有空去她那里尝尝鲜。
白秀芬和顾岚气得直发抖，却再也不敢找顾瑶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