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七零带医疗空间,救夫养子 第三十六章买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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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瑶跟着男人走进屋内,鼻尖先撞上一股松木与新漆混合的气息。

进门是四米见方的前厅,青砖铺地被扫得泛出青白光泽,墙角摆着两只半人高的粗陶缸,缸沿还留着工匠指纹的痕迹。

左右各两间厢房,西头连着飘着松木香气的厨房,东头是用水泥抹得溜光的卫生间。

这在眼下的县城里,已是极为稀罕的配置。

“新上的桐油还没干透呢。” 陈昊搓着粗糙的手掌,声音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眷恋,“去年秋收后才请人翻盖的,房梁用的都是三十年的老松木,就是想着能住得长久些。”

顾瑶指尖抚过糊着米浆纸的窗棂,纸面还透着新鲜稻草的纹路。

她转头看向陈昊:“大哥,这房子你确定要卖吗?”

这样用心的房子,任谁看了都要生出几分惜意。

陈昊突然重重叹了口气,喉结在黝黑的脖颈上滚动两下。

他蹲下身从墙根摸出个铁皮烟盒,卷旱烟的手指抖得厉害:“我也是没办法了。”

烟丝落在粗布裤腿上,他却浑然不觉,“我媳妇有先天性心脏病,这几年汤药像流水似的灌,家底早空了。县医院的大夫直摆手,说再不送京都,怕是……”

烟卷在指间烧出长长一截灰烬,他猛地将烟头摁在地上碾了碾,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京都那地方是吞金窟,可只要能让她多喘口气,别说卖房子,就是卖血我也愿意。”

顾瑶望着他鬓角突然冒出的白发,想起前世在医学院见过的那些心脏病患家属。

那种明知希望渺茫,却还要拼尽一切的绝望,她比谁都懂。

“这房子打算卖多少钱?” 她收回目光,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深水。

陈昊抬眼时,眼底还沾着未干的潮意:“三千。”

他飞快地补充,“要是能一次付清,两千五…… 不,两千也行!” 话音未落,他就紧张地盯着顾瑶的脸,像是在等待宣判。

这个年代,县中学的老师月薪不过三十七块五,两千块钱足以让寻常人家攒上大半辈子。

顾瑶摸了摸藏在棉袄内袋里的钱袋,她从顾庆阳那里拿到的钱刚好就是两千块钱。

她点头时,陈昊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膝盖撞在桌腿上发出闷响也顾不上揉。

“你、你当真能一次给齐?” 他喉结又滚了滚,声音都变了调,“这就去办手续?我现在就去叫我婆娘来签字!”

“现在就去。” 顾瑶将钱袋往怀里按了按,“手续办妥,钱我当面点给你。”

陈昊的婆娘是被邻居搀扶着来的,脸色白得像宣纸,嘴唇却泛着不正常的青紫色。

她攥着顾瑶的手时,指尖凉得像冰,签名字的手抖得几乎握不住笔。

顾瑶看着她腕间凸起的青筋,忽然从布包里摸出个油纸包:“这里面是些养心的草药,你带在路上泡水喝。”

那是她刚才特意从医疗系统取出去的丹参和麦冬,虽不能治病,却能稍稍缓解心悸。

妇人眼里倏地涌出水光,想说什么,最终却只化作一声细若蚊蚋的 “谢谢”。

这个年代的房屋交易简单得惊人。

在公社办公室,文书用蘸水笔在泛黄的公文纸上写买卖契约,墨迹晕开时,陈昊数钱的手指都在发颤。

等顾瑶捏着盖了红章的契约走出公社大院时,日头已经斜斜挂在西边的槐树上。

她拿着手里沉甸甸的黄铜钥匙,赶往车站。

回到大同村时,暮色早已漫过村口的老槐树。

顾瑶回到家后,把今天签的契约递给陆战霆。

“你买房子了?” 他拿起合同的手顿了顿,有些惊讶地看着顾瑶。

顾瑶喝了口热粥,暖意顺着喉咙淌下去:“嗯,在县城南头。”

她用筷子搅着碗里的咸菜,“我打算把猪下水拿到县城去卖,有个落脚的地方方便些。”

“需要我做什么?” 他放下契约,声音低沉而笃定。

顾瑶抬眼时,正撞见他眼底的认真,心里忽然一暖:“你安心养病就好。”

陆战霆想到今天周广良说新房子盖好了,便说道:“对了,今天阿广跟我说新房子已经完工,问我里面怎么装修,门窗这些有什么要求。”

顾瑶这会才想起来,好像昨天阿广有提过,只不过当时她想着别的事没有在意。

“明天我去问问,你对房子装修有什么要求吗?”

“你安排就行。”陆战霆笑着回应,等他伤好后,他是要回部队去,房子一年到头也住不了几天。

“行!”

第二天清晨,顾瑶吃过早饭,领着小花和亮亮前往新房子。

经过十一天工人的努力,房子已经完全盖好。

进入大门后就是院子,厨房在右手边,厕所在左边。

现在的厕所不是后世那样方便,它还是汉厕,不可能建在房子里面。

走进去就是客厅,里面有四个房间,和一个洗澡间。

“嫂子,你看想要怎么装修?”张大壮跟在顾瑶的身后。

这些天周广良跟着顾瑶卖猪下水,盖房子这事,一直都是大壮在打理。

“你得给我们盘炕,冬天太冷了没有炕可不行!”顾瑶怕冷,这里没有暖气,冬天只能烧炕。

“行,盘炕这事交给我就行。”张大壮拍着胸脯保证。

现在他媳妇胖丫跟着顾瑶做事,一个月有三十块工钱,他肯定会把炕给弄好。

张大壮的父亲就是木匠,人称张木匠,顾瑶得知后,直接就把门窗交给他来做。

顾瑶画了两个衣柜的草图,一个收纳柜,还有茶几,随便让他坐几个木椅子。

他们正在讨论事情,门外走进来一人。

“哎哟喂,这房子盖得可真阔气!” 她眯着三角眼扫过崭新的窗洞,布鞋在青砖地上敲得笃笃响,“我就说我家战霆有出息,这房子比村长家的都亮堂!”

顾瑶直起身时,指尖还沾着木屑:“你来有事?”

陆老太太突然往东厢房一指,手指差点戳到顾瑶脸上:“那间最大的屋给我留着!我养大儿子不容易,住他的房子天经地义!”

她又斜睨着张大壮,“炕要盘得厚实些,我这老骨头不经冻。”

张大壮刚要开口,却见顾瑶突然笑了,眼角的梨涡在晨光里闪了闪:“好啊,那间屋就给您留着。”

陆老太太倒愣了,这胖丫头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顾瑶转身对张木匠道:“张叔,大壮房子就按照我刚跟你们说的那样弄就行。”

又指着墙角,“再打个矮柜,刷成朱红色的。” 她特意加重了 “朱红色” 三个字,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光。

陆老太太听得眉开眼笑,手舞足蹈地指点着:“对对,要红漆的!再在门框上贴对红双喜,喜庆!”

顾瑶望着她鬓角沾着的枯草,她淡淡道:“等您搬进来那天,我再请人来贴喜字。”

陆老太太没听出话音里的讥讽,还在得意地规划着:“我那三小子也该娶媳妇了,西厢房给他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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