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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的房间与堂屋仅一门之隔。阿克站在堂屋等待老人上桌时,一看到龙莹莹的瞬间,心里顿时一阵发慌。
龙莹莹微微一笑,反手拉着尔娟朝她走去,“没想到你还是带着任务来的啊!”
走到阿克面前,龙莹莹对尔娟说道:“他就是和我一起来这儿的朋友之一。而我们今天又在街上偶遇,你说这是不是缘分?”
闻言,尔娟眼中闪过一抹不可思议,随后又是一丝了然。她此刻也明白了,为什么阿克一再向她强调是替大姐来看望的。
而阿克看向龙莹莹时那紧张的神情,她也读懂了其中的含义。心里虽有些失落,但很快也就释怀了。
“嗯,是缘分。”
阿克想解释些什么,却意识到跟龙莹莹说什么都显得多余。
饭后,龙莹莹和阿克一同回酒店。
路上,龙莹莹接连打了好几个饱嗝,不好意思地朝阿克笑道:“撑死我了,一下午吃了两顿晚饭!”
阿克却解释道:“我只是替我大姐来看她的朋友,完全不知道她给我安排……”
话到此,他没再说下去。
龙莹莹喝了几杯杂酒有些上头,古怪地瞅了他一眼,并没觉得他的解释有多刻意,只当是朋友间的闲聊。
“那有什么嘛,喜欢就交往,不喜欢就算了。不过我觉得尔娟长得乖巧,性格又好,跟你挺配的!反正我们在这的任务一两天也完成不了,你们可以试着处处。”
阿克沉着脸道:“她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龙莹莹做了个夸张的错愕表情,转而打趣道:“那你喜欢哪种类型的女孩?”
她眨着大眼睛望着他,眼神闪烁。
阿克一时间心跳如鼓,正想说出心底的话,却紧张得开不了口。
“不愿说拉倒!”龙莹莹不以为然地挥了挥手,大步向前走去。
阿克站在原地,心情复杂,自嘲地笑了笑。然而当他发现深巷中的身影不见时,心里顿时慌了。
他们所在的是一座拥有两千多年历史、最古老的羌族村寨之一,建筑呈迷宫式布局,外来者若没有当地向导带路,极易迷失方向,更何况此时天色已黑。
“莹莹……”
阿克急忙追去,拐角的岔路口早已不见人影。他赶紧给龙莹莹打电话。
电话一接通就被挂断。他心里愈发不安。
“莹……”
他刚向前走,突然身后窜出一个人影捂住他的嘴,随即女孩身上特有的清香扑面而来。
“别说话。”
听见熟悉的声音,阿克无语至极,不知道她在玩什么把戏。他正要掰开她的手,却被她硬拽到墙角蜷缩起来。
两人蹲在高墙下,龙莹莹反手捂着他的嘴。昏暗光线下,她目光警觉,朝他竖起食指,随后才松开手。
阿克不解,低声问道:“怎么了?”
“嘘!”她又示意他别出声,警觉地听着周围的动静。
原来刚才她拐进一条窄巷,偶然听到有人在角落低声交谈。她出于好奇,放轻脚步凑近去听,不料这一听吓了一大跳。
对方正在商量如何盗取文化博物馆的一件藏品。可正当听到关键处,却被阿克的声音惊扰。
她担心身份暴露,本想迅速离开,可这里的地形复杂如迷宫,让她一时难以脱身。
两人在墙角蹲了好一会儿,直到龙莹莹确认没有动静,才稍稍放松,低声问道:“你知道文化博物馆在哪儿吗?”
“知道。”
龙莹莹一把握住阿克的手。感受到她肌肤灼热的温度,阿克心头一紧,身体顿时僵硬。
“你咋了?”龙莹莹起身却没拽动他。
阿克结结巴巴地说:“我……我脚……脚蹲麻了。”说着他站了起来。
“这寨子跟迷宫似的,你确定你知道怎么走?”
阿克心跳毫无节奏地乱跳着,呼吸有些急促:“当然。”
两人摸黑在蛛网般四通八达的村道中穿行,一会儿上一会儿下,一会儿走进能过小轿车的宽路,一会儿又钻入仅容一人通行的窄巷。四周漆黑一片,手机的光线如同黑夜中孤独的萤火,龙莹莹生怕撞上墙或突然冒出个人影。
在群碉中绕了近一个小时,他们才终于走出去。眼前豁然开朗,龙莹莹整个人轻松不少,不禁暗暗佩服古人的智慧。
此时已是闭园时间。幽深的大山中,昏暗的光线勾勒出错落有致的羌寨剪影。远山传来夜莺的啼叫,近处星光点点,山与寨的轮廓模糊交融,如同安静地躺在母亲怀抱中沉睡的孩子。
他们沿宽阔的山路继续前行。走着走着,龙莹莹察觉有些不对。
“这不是我们来的路吗?”
阿克点头道:“博物馆就在我们住的地方附近。”
“我们是不是绕远了?”龙莹莹又问。她来时跟着尔娟进群碉羌寨,只用了半个小时就到她家了。
阿克毫不掩饰地“嗯”了一声。
龙莹莹会意地点点头。不过她心里清楚,在那样蛛网般的迷宫中,阿克能在夜晚找到出路,已经非常厉害了。
在群碉路口,仁青开车来接他们,已等候多时。
车辆行驶在夜色中,苍穹繁星闪烁,大地笼罩在一片朦胧山影里。车外万籁俱寂,龙莹莹的内心却因那两个人的对话无法平静。
一个浑厚而带着戾气的女声问道:“你说什么?这里的博物馆收藏了肖佳惠的遗物?”
随后一个沙哑的男声回道:“是的。我向馆主打听了一下,他说是上周才送进博物馆的。”
女人问:“她的那些遗物对外公开吗?”
男人回道:“部分对外公开!”
女人冷笑道:“**!对外公开的都是没用的。我要的是未公开的那些,而且还不能让他们看出破绽。你能弄到手吗?”
就在这时,阿克的声音惊扰了他们。
除了他们谈论的内容吸引她之外,那个女人说话的声音也令她生疑——像是经过特殊处理,既不像机器,也不像真人发声,仿佛是刻意用假音伪装过的。
仁青问她这么晚去博物馆干什么,她完全没听进去。
“莹莹?莹莹?龙莹莹!”
龙莹莹这才回过神来:“什么?”
“博物馆这会儿早就关门了,你来这儿干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