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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腾静静地看着她。
月光下，少女清澈的眼眸里盛满了紧张、期待、羞涩和一种不顾一切的勇气。
那眼神，他太熟悉了。
前世今生，他见过太多这样的眼神。
他知道她想问什么。
一个在青春散场时，最容易被问出，也最难回答的问题。
他没有让她问出口。
在姜丽红即将吐出那句话的瞬间，王腾抬起手，手指轻轻竖在唇边，做了一个“嘘”的手势。
“丽红，青春……就是这样。”
他顿了顿，目光望向远处朦胧的街灯：
“充满了遗憾，也充满了美好。”
“我们拥有过最纯粹的同窗情谊，分享过最真挚的欢笑与泪水，一起奋斗过，一起努力过……这些，都是青春最珍贵的馈赠。”
“有些事，有些感情，不一定要有一个明确的结果。”
“就像今晚的月光，很美，很温柔，但它终究会落下，明天的太阳，会照亮新的旅程。”
“这几年，我们都很开心，不是吗？”
他收回望向远处的目光，重新看向姜丽红，“这就够了。”
“……”
王腾的话语，如同轻柔却冰冷的雨滴，瞬间浇灭了姜丽红心中所有的火焰和勇气。
她呆呆地看着他，看着他在月光下平静的眼眸，看着他嘴角那抹温和的笑意……
一股巨大的酸楚猛地冲上鼻尖，眼眶瞬间变得滚烫！
泪水毫无征兆地涌了上来，模糊了视线。
“呜……”
姜丽红再也忍不住，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
月光下，她肩膀微微颤抖，像一只被雨水打湿翅膀的蝴蝶。
王腾看着眼前的少女，心中轻轻叹了口气。
他并非铁石心肠。
少女纯粹而炽热的情愫，他并非感受不到。
只是，他的未来，是星辰大海。
他给不了她想要的安稳和承诺，也不愿用模糊的暧昧去耽误她的青春。
他上前一步，张开双臂，轻轻地将哭泣的少女拥入怀中。
姜丽红的身体瞬间僵硬，随即又软了下来。
她将脸埋进王腾的胸膛，泪水瞬间浸湿了他胸前的T恤。
鼻尖传来王腾身上干净的气息。
王腾的手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声音低沉而温和：
“好了，丽红，别哭了。”
“你会遇到更好的人，拥有更精彩的人生。”
“记住今晚的月光，记住这三年的美好。”
“然后……向前看。”
他轻轻松开怀抱，双手扶着姜丽红的肩膀，让她抬起头。
王腾伸出手，用指腹轻轻擦去她脸颊上的泪水。
“快回家吧，很晚了，别让叔叔阿姨担心。”
姜丽红看着王腾近在咫尺的脸庞，心中最后一丝幻想也彻底破灭。
她用力吸了吸鼻子，努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点了点头：
“嗯……我……我知道了……”
她深深地看着王腾，仿佛要将他的样子刻进心里，然后，用尽全身力气：
“再见！王腾！”
说完，她猛地转身，头也不回地跑进了通往小区的小路。
“你做的鸡腿很好吃！”
鹅黄色的裙摆在月光下停顿了一下，很快，消失在远方的阴影里。
王腾站在原地，目送着那道消失的黄色身影，久久未动。
晚风吹过，带来一丝凉意。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少女的清香。
他抬头望向夜空。
月光依旧温柔。
他深吸一口气，转身，迈开脚步，背影挺拔而坚定，没有一丝犹豫。
7月20日清晨，羊城国际机场。
飞机引擎的轰鸣声由远及近，平稳地降落在跑道上。
舱门打开，王腾、李大福、苏强三人随着人流走出机舱。
与一个多月前高考结束后来羊城时的懵懂与震撼不同，这一次，李大福和苏强脸上多了几分跃跃欲试的兴奋。
“呼，羊城，我又回来了！”李大福深吸了一口气，用力伸展了一下壮硕的胳膊，“这次可不是来玩的，是来干大事的！”
苏强推了推眼镜：“对，跟着腾哥，好好学，好好干！”
王腾走在前面，嘴角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凯宾斯基酒店总统套房。
“大福，强子，离开学还有40天。这40天，不是给你们来度假的。”
他走到沙发旁坐下，示意两人也坐下：
“羊城这边，三家新店已经步入正轨。但我们的目标，是整个珠三角！”
“林总那边，正在全力推进珠三角六城（鹏城、莞城、佛城、中城、惠城、珠城）的扩张计划。每个城市，都要开出1-3家旗舰店！”
“你们俩，从今天起，跟着林总，加入她的拓展团队！”
“大福，你性子直爽，有冲劲。负责跟着跑市场调研，选址谈判。多看、多听、多学！”
“苏强，你心思细，脑子活。负责跟着做数据分析、财务测算、合同审核，把基础打牢了！”
“记住！”王腾加重语气，“这不是实习，是实战！是你们踏入商海的第一步，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不懂就问，不会就学，挨骂就受着，我要看到你们的成长！”
“是，腾哥，保证完成任务！”李大福和苏强齐声应道。
次日上午九点，珠滨新天地好邻家超市办公区。
这里的气氛比一个月前更加紧张、更加高效。
电话铃声此起彼伏，键盘敲击声密集如雨，打印机吞吐不停，穿着职业装的员工步履匆匆！
林心怡的办公室，巨大的珠三角地图铺满了整面墙，上面密密麻麻地标注着各种颜色的图钉和线条。
鹏城、莞城、佛城、中城、惠城、珠城……每个城市的核心商圈、大型社区、交通枢纽都被重点圈出。
几块白板上写满了待选物业信息、市场分析数据、谈判进度表、人员招聘计划……
林心怡正站在地图前，手持激光笔，对着几位核心拓展团队成员快速部署：
“鹏城，福田CBD核心区，那栋1.2万平米的物业，产权方咬死1亿不松口.赵经理，你下午带团队再去一趟！底线0.9亿，三天内必须拿下，否则转战南山备选方案！”
“莞城，东城广场负一层。1万平米，报价偏高，李经理，你负责砍价，目标压到市场价的85%，同时启动松山湖备选物业的深度调研！”
“佛城，顺德商圈，那家倒闭的家具卖场，1.5万平米。价格合适，但结构改造难度大，吴工，你带技术团队立刻过去，两天内拿出可行性改造方案和预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