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江老爷子自己不追究,但江柏春的行为已经涉及了刑事犯罪,无论如何都要进去蹲几年牢。
而坐过牢的人,基本是失去了继承公司的权利。
可在一切唾手可得的时候,江谨夏却选择了放弃。
“你不要?你知道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吗?”江老爷子不可置信自己都听到了什么。
江谨夏将他的话重复了一遍:“不管多少人想要,我就是不要。”
为了这些东西,兄弟姐妹反目成仇,父母子女关系畸形。
江谨夏不要了,就是凭着自己,他一辈子都挣不到像江家这么多的财富,他也不要了。
江老爷子一个人坐在华丽但空荡荡的别墅里面,想不清楚,究竟是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为什么他的孙子又像他的儿子一样,离开了他。
明明他有两个孙辈,到头来却一个都没有。
江谨夏创立的游戏公司完全属于他自己,他准备和顾秋雨一起开拓海外市场,远离这个地方。
但江老爷子并没有对外公布这件事情,也没有人会觉得,江谨夏竟然真的放弃了这么多的财富,要自己打拼。
江柏春被判了三年,她不甘心,三年之后出来,她的年纪年纪就不小了,又有了黑历史,肯定斗不过江谨夏。
任涯拼尽全力才带江柏春逃出来,他安排了船在港口接应,两个人离开国内,远走高飞。
但人都到海边了,江柏春又改变了想法。
“我为什么要走,我才是江家正经的孙辈,我才是江家名正言顺的继承人。是江谨夏夺走了我的一切,我为什么要像丧家之犬一样逃跑!”
江柏春的骨子里是要强的,她宁可站着死,也绝对不跪着活。
“任涯,我知道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你再帮我最后一次,让江谨夏死。只要他死了,我就是爷爷唯一的孙辈了,爷爷绝对会帮我的。到那个时候,我们就结婚,幸福的过一辈子好不好?”
江柏春描绘了一个美好的未来,任涯想她肯定在骗自己,江柏春最会骗人了。但他也是**,不知不觉就陷入了江柏春编织的美梦当中。
他看着江柏春脸上的痴狂,摸了摸她的脸:“好,我答应你。”
在文明社会,一个人究竟能够做出多么疯狂的事情来呢。
江柏春知道她逃不过法律的制裁,但反正都要进去了,三年和十年都一样,只要最后江家的一切都是属于她的,那就足够了。
大雨夜,顾秋雨在接到江谨夏的电话后,便去接他。
车子需要经过一段荒路,两边都是树林,没有人影。
等红绿灯的时候,顾秋雨接到江谨夏打来的电话。
“我看到一家新开的点心店,很多人都在排队,味道应该不错,我也给你买了一份。”
江谨夏打着伞,在人群中站着,低头看着包装的很漂亮的点心,唇角带着温暖的笑意。
在经历了这么多之后,顾秋雨终于不再想着离开他了。他们就像是经历了重重磨难,终于走到一起的主角,即将迎来幸福快乐的大结局。
从江谨夏的语气中,顾秋雨就能够感受到他的愉悦:“嗯,我很快就到了。你找个店坐一会儿,我来接你。”
话刚刚说完,眼前就有一道刺眼的白光冲了过来,大卡车没有大喇叭,直接就朝着顾秋雨而来。
顾秋雨下意识的转动方向盘。
“砰——”
剧烈的碰撞声后,江谨夏着急的呼唤顾秋雨的名字。
路过的人都像是看疯子一样看着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让一个刚才还十分体面绅士的男人,如同丧家之犬一样哀嚎。
暴雨倾盆,一只手机静静的躺在马路边缘,无人拾起。
顾秋雨醒的时候,浑身冰冷,身体完全动不了。
他勉强睁开眼睛,但视线在暴雨中,能看到的东西十分有限,隐隐约约感觉到有两个人影在前方。
忽然,有一个人注意到他醒了,走过查看情况。
任涯垂眸:“你居然醒的这么快,我还以为还要很久呢。”
在卡车撞过来的瞬间,顾秋雨猛打方向盘,朝着路边的树林冲过去,躲过了卡车。
但他的头撞在方向盘上,失去了意识。
任涯和江柏春把他带到了这里,引江谨夏前来。
“你们究竟想要做什么?判了三年还不够,真想要把牢底坐穿吗?”
江柏春冷笑:“别以为你们赢了我,江谨夏就是个孽种,他本来就没有和我争的资格。当初要不是你把他救了出来,他早就该死了。怎么样,今天也让你尝一尝这种被活埋的滋味,你应该很喜欢吧。”
她已经疯了,没有理智了。
顾秋雨冷眼看着她,没有说话。江柏春笑了一会儿,也停了下来,恼羞成怒道:“你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你看不起我是不是,你有什么资格嘲笑我,我曾经拥有过的东西,你这辈子都得不到!”
但越是声嘶力竭,就越证明她破防了。
顾秋雨没有执着于和江柏春争论,他看向任涯:“再大的恩情,你也已经还清了,你还要一错再错,让自己万劫不复吗?”
任涯愣了一下:“我没想到你还会为了我考虑。”
“我不是为了你考虑,我是在救我自己。”顾秋雨也说的很直白:“但是任涯,作为同学,也作为朋友,我觉得你的结局不应该是这样的。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逃不掉。”
“你努力读书,好不容易才有了名校毕业的身份,工作上也表现得不错。你本该有不错的未来的。”
顾秋雨承认他更多的是为了自己考虑,但这话也切中了任涯内心的愿望。
一开始,他只是想要一个幸福普通的小家,和大多数人一样,过着平凡的人生。
“任涯,你还有迷途知返的机会。”
江柏春紧紧捏住任涯的手腕,笑容冰冷:“你不会放弃我的对不对?”
任涯没再说话,也没有看向顾秋雨。
不久后,顾秋雨听到远处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我来了,放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