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白宴以担心顾秋雨为由,晚上陪着他住,没有回家。
大雨磅礴的野外,顾秋雨打着一把伞经过荒地,忽然听见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
“顾秋雨,顾秋雨……救救我,我不想死,救救我……”
野外静谧,除了这求救的声音和淅淅沥沥的雨声之外,就什么也没有了。
过于安静的环境,营造了恐怖的氛围。
顾秋雨听着雨声,缓缓的转过头来。
一只手从土里选出来,手背发青,黑色的脉络盘根错节。
“救我,救我,救我……”那只手快速的朝着他爬了过来。
直至抓住了他的脚踝!
“呼——呼——”顾秋雨坐起身,摸了摸身上,发现出了一身冷汗。
他做了个噩梦。
梦中,宋之恒正在向他求救。
看了眼旁边,本应该躺着傅白宴的地方,此时空无一人。
摸了摸床单,已经是冷的了,证明他离开了有一段时间。
不知出于何种想法,顾秋雨轻手轻脚的下了床,他没有开灯,借着明亮的月光,打开了门。
傅白宴站在阳台上,指尖掐着一根烟,背对着顾秋雨,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只听得声音分外的冷冽,吓得人控制不住的打了个冷颤。
语调平缓诡异,循循善诱,像是从地狱爬出来的引人堕落的魔蛇,阴暗冰冷,滑腻粘稠。
盯着人心最深处的弱点,以恶意为食。
“我已经告诉了你方法,接下来该怎么做是你自己的事情了。你想要的东西,都把握在你自己的手中。”
“愚蠢至极,机会就在眼前了,你只需要伸手抓住都不敢吗?不要怕那些人调查,不会……”
傅白宴诡异的调子突然停住,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似的,猛地扭过头。
隔着一扇玻璃门,他看向屋内。
和他出来时候一样,关着灯,所有的摆设都在原位。
“就这样,挂了。”草草说了两句,不管电话那边什么反应,他都没再搭理,直接挂断。
手里的烟被他摁灭在**桶里,他打开门,回到卧室。
顾秋雨躺在床上,呼吸平稳。
他站在床边,庞大的阴影笼罩住顾秋雨。
犹如一个张牙舞爪的怪物,嘶吼咆哮着,要将他吞进肚子里。
良久,傅白宴蹲下身体,轻轻抓住顾秋雨的手,摩挲着他的手心,在上面落下一吻。
“没有任何人可以挡在我们中间,任何人都不行。”
男人的嗓音低沉喑哑,散发着某种危险的气息。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决定了,我要你,你必须是我的。”
野兽的利爪抓住了笼子,猩红的眼睛从黑暗中亮起。
“顾秋雨,谁都不能阻止我们在一起。即便是你自己,也不行。”
“胆敢妨碍我们的,都**吧。”
顾秋雨不知道那晚后来自己是怎么睡着的,傅白宴整个后半夜都紧紧的抱着他。
抱得很紧,可以称之为勒了。
他觉得自己就像是被一条毒蛇缠绕住身体,呼吸都变得很艰难。
他醒的时候,傅白宴已经起来了,还贴心的准备好了早饭。
小笼包和刚刚榨好的豆浆,热气腾腾。
从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连洗碗都不会的大少爷,但这样一个十项全能的完美男友,傅白宴只用了三个多月的时间。
毫无疑问,他很爱顾秋雨,很爱很爱。
顾秋雨也能够清楚的感受到他的爱意,这样的浓烈,汹涌。
顾秋雨觉得,这个世界上不会有比傅白宴更加爱自己的人了。
然而……
穿着围裙的男人站在阳光下,笑得一脸温柔:“洗个手,刚好能吃饭了。”
温柔,贤惠,乖巧,听话……
顾秋雨能够想到许多褒义词来形容傅白宴。
可出现在他面前的傅白宴,真的是真正的他吗?
“愣着做什么?今天做的不合口味吗?”傅白宴按住顾秋雨的肩膀,从侧面吻了一下他的脸颊。
一触即分,温柔甜蜜。
“尝一尝,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和我说,下次改正。”
顾秋雨摸了摸脸,或许是因为昨夜的经历吧,他感觉自己像是被一条阴冷的毒蛇从身上爬过。
…………
“越是调查,就越觉得她死有余辜怎么办?”年轻警察周舟抓了一把头发。
严杰:“不要乱说话,她做错事有法律惩罚,我们要做的是找到凶手。”
顾秋雨并不是余婷第一个想杀的人,她之前和同学发生矛盾,便是联系了几个社会上不三不四的人,将那个同学给杀害了。
那是好几年前的案子了,一直没找到是谁做的,没想到从这个案子里找到了答案。
周舟:“还有前面失踪的两个人,经过调查,他们手上都不干净。”
严杰:“还是先从他们的社会关系入手,或许我们想错了,这并不是连环案,只是恰好发生在同一时间。我再去找那个顾秋雨问几句话。”
WK是个大公司,能进这里的,都是行业内的精英。
严杰打听了一些顾秋雨的事情,都是年少有为,能力出众,性格也好,所有人对他的评价都很好。
顾秋雨开完会,就匆匆出来。
“严警官,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严杰:“还有些事想要问你,打扰了。”
感觉到有个人正在看着自己,抬头一看,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被一群人簇拥着,一看就是位高权重。
严杰知道他,WK集团的总裁,名门傅家的继承人,同时也是顾秋雨的男朋友。
受害者和顾秋雨都有联系,这同时不也是和傅白宴有着联系吗?
但傅白宴的身份特殊,他们又没有确凿的证据,无法传唤他。
这是严杰第一次和傅白宴面对面,他给自己的感觉,就像是一头困在笼子里的野兽。
凶猛、野性。
如今,这头野兽好像已经压抑到了极致,很快就要破笼而出了。
当野兽破笼而出的时候,最危险的就是它的驯兽人。
严杰移开目光,看向顾秋雨:“顾先生,借一步说话。”
他能够感觉到,傅白宴的目光犹如附骨之蛆,一直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