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觉醒空间系统,赘婿横扫天下 第46章 天威煌煌,宁杭一支独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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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已不再是风。

那是从九幽地狱冲出的亿万疯魔,在天地间疯狂地咆哮,撕扯。

它卷起暴雨,化作无数条凶猛的长鞭,狠狠抽打着宁杭县的每一寸土地。

平日里粗壮的树木,此刻如同脆弱的稻草,被轻易地拦腰折断,盘旋着卷上天空,再狠狠砸下。

雨,也不再是雨。

那是天河决堤,是整个东海的海水都被倾倒了下来。

雨幕厚重得如同实体,能见度不足三尺,砸在屋顶的瓦片上,发出炒豆子般密集的爆响。

很快,瓦片开始碎裂,被狂风卷走,露出光秃秃的屋梁。

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了两种声音。

风的咆哮,和雷的怒吼。

一道道狰狞的闪电,如同天神的战斧,劈开昏暗的天幕,将大地照得惨白。

紧随而至的,是能震得人心肝欲裂的雷鸣。

宁杭县城墙之上,林辰身披蓑衣,头戴斗笠,如同一尊雕塑,死死地钉在城楼上。

狂风几乎要将他掀飞,雨水顺着他的脸颊不断流下,但他岿然不动。

“大人!风太大了!您快回衙署去吧!”

张龙在他身后,用尽全身力气嘶吼着,才能让声音勉强传到林辰耳中。

“我在这里,军心就在!百姓的心,就安!”

林辰的声音不大,却仿佛带着一股穿透风雨的力量。

“城内情况如何?”

“回大人!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张龙高声喊道。

“南城有几处民房的院墙倒塌,周捕头已经带人将碎石清理干净,没有人员伤亡!

东门附近的排水沟有些堵塞,积水已经快漫上街道,王主簿亲自带着民夫,冒雨在疏通!”

“伤亡呢?”这是林辰最关心的问题。

“暂时……没有伤亡报告!”

张龙的语气里,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激动。

在如此恐怖的天威之下,没有伤亡!这简直就是奇迹!

一个传令兵,浑身湿透,连滚带爬地冲上城楼,嘶声喊道:

“报——!大人!城西安置点,一棵大树被风刮倒,砸塌了安置点的一角屋顶!

但因撤离及时,无人受伤!柳夫人正带着人,组织大家转移到更安全的后堂!”

听到柳如是也没事,林辰心中最后一块石头也落了地。

他所有的准备,都起到了作用。

提前加固的房屋,虽然在风雨中摇摇欲坠,但大部分都撑住了。

提前疏通的沟渠,正将疯狂汇集的雨水,以最快的速度排出城外。

而最重要的,是提前的撤离和安置,让百姓们都集中在了最坚固、最安全的地方。

宁杭县,就像一座在惊涛骇浪中顽强矗立的礁石。

虽然被风雨拍打得遍体鳞伤,但根基未动,核心未损。

然而,此刻。

距离宁杭县不足两百里的东山县,却已是人间炼狱。

东山县令成光,是个靠着溜须拍马上位的庸官。

几天前,当下属将宁杭县“劳民伤财,防备台风”的举动当成笑话一样汇报给他时,他还在县衙里,搂着新纳的小妾,嘲笑那宁杭县令是个不懂农时、哗众取宠的黄口小儿。

“秋日的台风?本官在东山为官十载,闻所未闻!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他完全没把这当回事,依旧歌舞升平,甚至还在盘算着,如何将今年秋税的“耗羡”,再多刮下三成来。

当那毁天灭地的风暴降临时,他正醉眼惺忪地欣赏着舞女的表演。

“轰隆!”

一声巨响,县衙那脆弱的木门,被狂风直接撕碎,化作无数木片,夹杂着暴雨,狠狠地灌了进来。

“啊——!”

尖叫声四起,舞女和乐师们抱头鼠窜。

成光吓得酒意全无,一**从椅子上摔了下来,脸色惨白如纸。

“来人!来人!护驾!护驾!”

然而,他的呼喊,被淹没在更加恐怖的风声之中。他的护卫们,自顾尚且不暇,哪里还管得了他。

“咔嚓——!”

又是一声巨响,县衙大堂的房梁,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一道狰狞的裂缝,从中断裂开来。

成光惊恐地抬起头,瞳孔中倒映出那根正在坠落的,重逾千斤的巨大房梁。

“不——!”

绝望的嘶吼,戛然而止。

县衙,塌了。

整个东山县,都塌了。

这里是沿海大县,人口稠密,但房屋大多简陋。

没有人预警,没有人组织,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天威,他们就像一群被投入沸水中的蝼蚁。

无数的房屋,被狂风掀飞屋顶,被暴雨冲垮墙壁。

人们在黑暗和绝望中,被倒塌的房梁砸死,被汹涌的洪水卷走。

哭喊声,求救声,惨叫声,响彻了整个县城,但很快,又被风雨声无情地吞噬。

海边的村庄,更是惨不忍睹。

那平日里温顺的大海,此刻化作了择人而噬的巨兽。

数丈高的海浪,越过了一切堤坝,直接拍上了陆地,将整个村庄,连同里面的人和牲畜,一同卷回了黑暗的深海之中。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

这场恐怖的台风,足足肆虐了一整夜。

当第二天清晨,风势渐歇,雨势渐小,一缕惨淡的阳光,重新撕开云层,照向大地时,世界已经变了模样。

宁杭县城内。

虽然街道上一片狼藉,到处是断裂的树枝和残破的瓦片,但城市的骨架,依然完整。

百姓们从安置点走出,看着虽然受损但依然屹立的家园,再想想昨夜那恐怖的风雨,纷纷跪倒在地,朝着县衙的方向,不住地叩拜。

劫后余生的庆幸和感激,化作了对林辰近乎神明般的崇拜。

而在东山县。

展现在幸存者眼前的,是一片望不到尽头的废墟。

曾经的县城,已经变成了一片泥泞的泽国。

到处都是倒塌的房屋残骸,浑浊的积水中,漂浮着牲畜和人的尸体。

幸存的人们,一个个衣衫褴褛,满身泥污,眼神空洞地坐在废墟上,发出麻木的哀嚎。

家,没了。

亲人,没了。

一切,都没了。

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以最快的速度传到了宁杭。

当一名侥幸从东山县逃出的商人,浑身是伤,连滚带爬地跑到宁杭县衙,哭诉着东山县的惨状时,整个内堂,陷入了一片死寂。

王谦的脸上,血色尽褪,冷汗涔涔而下。

他无法想象,如果不是大人力排众议,强制执行,昨夜的宁杭,会不会就是今日的东山。

他看向林辰的眼神,已经不再是崇拜,而是彻彻底底的敬畏。

这哪里是凡人?这分明是能预知天机的神人啊!

周铁牛和张龙,也是一脸的后怕与庆幸。

林辰的脸上,却没有任何得意的神色。

他静静地听完商人的哭诉,目光越过众人,望向了东山县的方向。

他的眼中,没有怜悯,也没有悲伤,只有一种猎人看到猎物时,冷静而锐利的光芒。

“传令。”他的声音,打破了内堂的死寂。

“自即日起,在城外设立三处大型粥棚,十二时辰不间断,接济所有从东山方向来的灾民。”

“张龙。”

“末将在!”

“你率玄甲卫,维持秩序,但凡入城者,收缴其兵器,登记造册,胆敢作乱者,杀无赦!”

“王主簿。”

“下……下官在!”

“你负责后勤。我要你保证,每一个来到宁杭的灾民,都能喝上一碗热粥,都能有一片遮雨的屋檐。”

王谦一个激灵,急忙道:“大人!这……这得来多少人啊?十万?还是二十万?我们府库的粮食,恐怕……”

林辰直接打断了他,语气斩钉截铁。

“东山县,完了。

官府的救援,远水解不了近渴。

接下来,会有数以万计,甚至十万计的流民,涌向四方。

而宁杭,是离他们最近,也是唯一一个能接纳他们的县城。”

“我们不救他们,谁救他们?”

林辰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远方,心潮翻滚。

这对别人来说,是天大的麻烦。但对我宁杭来说……

却是天赐的良机!

我要人!要无数的人口!去开垦荒地,去挖掘矿山,去填充军队!

我要让所有流离失所的东山百姓知道,宁杭,是他们唯一的活路!

一场天灾,毁灭了一座城。

但另一座城,却将在这片废墟之上,会以一种所有人都无法想象的速度,疯狂地壮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