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老来之前,又让人送了不少吃的喝的进来,补品流水一样送进屋里。
我看着这些东西,有些惋惜,半晌才开口道,“赵楠楠说,于老已经答应了跟何氏合作,还是用了于老这边一个人情换来的。”
贺容川点头,语气平平,“嗯,早年何生屹的爷爷帮过于老一次,这个人情,何家一直没机会用,这次把这压箱底的资源砸在何生屹身上了。”
我惊讶,“你早就知道?”
贺容川语带嘲讽,“赵楠楠都能告诉你的事,难道能是机密?”
这跟直接骂我和赵楠楠都是笨蛋没啥区别。
我一时无言以对。
他直接放弃于佳婷这层关系,怕也不仅仅是因为不屑,还因为早就知道事情的结果,直接放弃挣扎。
这男人,走一步,已经想了三步,我不信他这趟是奔着跑空来的。
我安静不过几秒,脑海里已经过了各种可能,试探着问了一句,“我们还有机会
争取于老吗?”
贺容川眯着眼睛看我的腰,“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我的本事?
我在他们之间,如今唯一能起作用的,就是我是孤儿院安置方案的当事人,今天的受害人。
突然,门口传来敲门声,陈尔的声音随之响起,“容川?林小姐?你们方便吗?老师来看林小姐。”
我立刻趴好,衣服略微往上掀开一点,把腰上的盐袋也调整好角度,这样,进来的人只要走到我的床边,首先看到的就是腰上的青紫。
我第一次,不仅没有因为何生屹的无情难过,反而有些庆幸,这些青紫,让我原本的三分疼变成了九分。
贺容川挑眉,没说什么,转身去开门。
很快,于老和于老太太就在一众人的簇拥下走了进来。
我一抬头,才发现何生屹也跟了进来,就站在于老身边,盯着我后腰的眼神带着嘲讽的意思,好似在说,“你也就会坑蒙拐骗”了。
我几乎是下意识的浑身发僵,手脚也不知道往哪儿摆,甚至有种冲动,伸手想要把后面的衣服拉下来遮住身上的淤青。
这屋子里,除了我跟贺容川,只有他知道这伤是怎么回事。
我不仅是心虚,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羞耻感,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我不愿意何生屹,看见我这样狼狈的一面。
贺容川走过来,“脸怎么这么白?不舒服吗?”
他最后一句,一字一顿,眼睛一直盯着我看,看似是在询问,实则带着浓浓的不满和警告。
我在干什么?
我恍然回过神,抬手揉了一下脸,顺着动作装作要起身坐起来,“于老,于老夫人。”
于老夫人赶紧快走了两步过来,把我摁下,“哎呀,趴着别动,都是自己人,不讲究礼数。”
她这一下恰到好处,加上刚才的动作,盐袋滑下去一半,露出腰上被烫得发红的皮肤和青紫的痕迹,当然,我有刻意的成分。
于老太太倒嘶一声,指尖颤抖地落在我背后的皮肤上,只敢轻轻地触碰,声音带着关切,“很疼吧?你这孩子,刚才在前厅不说话,这要是落下病根可怎么是好?”
“这帮混账东西也真是!伤了人还敢倒打一耙!你放心,今儿伤你的人,有一个算一个这会都在于园罚站,等着家里来领人,我倒看看他们都有几个胆子,敢在于家撒野!”于老夫人握着我的手,心疼又恼火。
我一脸深受感动的表情,可我也清楚的记得,于老夫人把陈娇搂在怀里,心肝宝贝似的心疼不是作假。
她对我的关心,不是因为我是谁,而是因为我背后是贺容川。
“本来就是怕添麻烦才不说,没想到还是让你们担心了。”我回握住于老太太干燥温暖的手,像极了冯奶奶,眼眶忍不住的泛红,“今儿是您的寿辰,就当我这个晚辈跟寿星求个人情,让他们别罚站了。这么一会,来往的人都看着,已经是惩罚了。”
外头挺冷的,陈尔看似站在屋里,目光却往窗户外面看了好几次,脸上的担心几乎遮掩不住。
哪怕不因为于老夫人这层关系,陈尔作为贺容川的引荐人,陈娇这个人情我也要卖。
陈尔却跟于老一起道,“哼,他们敢欺负人,丢这么点人想必也丢得起,该他们的罚一个也少不了,免得以后闯下大祸还不自知。”
于老夫人看我的眼神,这次是真心疼了,“你这孩子……太过懂事体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