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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珍珠攥着那所剩无几的钱,满心懊悔地从黑市回来。
本以为五百块钱能让她在黑市上大肆采购一番,改善家里的生活,可没想到黑市的物价高得离谱,沈文澜又在一旁不停地吵着要这要那,结果钱如流水般花出去,却没买回来多少东西。
前些日子,因为有了那五百块钱,家里顿顿白米饭,还能有肉有菜,一家人吃得那叫一个满足。
可如今钱花完了,日子又回到了原点,每天只能喝稀得能照出人影的稀饭。农场的活本就不轻松,高强度的劳作后,却只能喝着寡淡的稀饭,这让白珍珠心里越发不平衡。
她看着在一旁饿得直嚷嚷的父母,心中的怨气如同被点燃的干柴,熊熊燃烧起来。
“都怪沈知芸,给的钱这么不经花!还有她那爹娘,要不是他们,咱们至于这么辛苦吗?”白珍珠一边哄着沈文澜,一边咬牙切齿地嘟囔着。
在饥饿与劳累的双重折磨下,白珍珠心中渐渐萌生出一个念头——举报沈知芸的父母偷农场的粮食。
她可不想沈知芸的父母天天吃白米饭,而她们每顿都吃不饱。
她想,只要举报成功,说不定能得到一笔丰厚的报酬,这样家里的日子就能好过起来了。
打定主意后,白珍珠开始四处搜集所谓的“证据”。
她向农场里几个平日里爱嚼舌根的人打听沈父沈母的动静,添油加醋地把一些捕风捉影的事拼凑在一起,硬生生地编造出了一个看似有理有据的“偷粮故事”。
这天,白珍珠怀揣着自己写好的举报信,大踏步地走进了农场管理办公室。办公室里,农场负责人杨主任正埋头整理文件,看到白珍珠进来,微微皱了皱眉,“白珍珠,你又有什么事?”
杨主任看见白家人就头疼。
白珍珠深吸一口气,将举报信递了过去,“杨主任,我要举报沈知芸的父母,他们偷农场的粮食!”
杨主任吃了一惊,接过举报信仔细看了起来。信上的内容让他眉头紧锁,“白珍珠,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吗?这可不是小事,要是诬告,你是要负责任的。”
白珍珠心里有些发虚,但一想到能得到的好处,还是硬着头皮说道:“杨主任,千真万确!还有人能给我作证呢!”
杨主任沉思片刻,说道:“好,我们会展开调查。如果情况属实,我们一定严肃处理。但要是查出来是你在说谎,你也别想好过。”
白珍珠从办公室出来,心里既紧张又兴奋。
杨主任带着人仔细查看了农场粮食的进出记录,又询问了仓库管理员和其他一些相关人员,并没有发现任何沈父沈母偷粮的证据。
“这个白珍珠编造谎言,又在闹事情。”杨主任拧着眉头说道。
白珍珠这边,随着调查的深入,她心里越来越慌。她开始意识到自己可能闯了大祸,但又不甘心就这么放弃。
“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我得再想个办法,一定要让他们相信沈知芸的父母偷了粮食。”白珍珠在屋里来回踱步,绞尽脑汁地想着对策。
就在这时,沈文澜跑了进来,“珍珠,我饿,我要吃饭。”
白珍珠不耐烦地说道,“吃什么吃!都怪你,乱花钱,现在好了,要是举报不成功,咱们都得倒霉!”
杨主任把白珍珠叫到了办公室,狠狠地批评了她一顿,“白珍珠,你为了一己私利,竟然编造谎言诬陷他人。这种行为极其恶劣,严重影响了农场的秩序和团结。”
白珍珠吓得脸色苍白,不停地求饶,“杨主任,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就是一时鬼迷心窍,您就饶了我这一次吧。”
杨主任严肃地说道:“饶了你?没那么容易。你的行为已经造成了不良影响,必须要受到惩罚。农场决定对你进行公开批评,并管你七天的禁闭。希望你能吸取教训,以后不要再犯这种错误。”
沈父沈母为了不让沈知芸担心,便没有告诉她。
沈知芸来农场看她父母才知道了这事。她心中五味杂陈。
她一方面对白珍珠的行为感到愤怒,为父母遭受的无端污蔑而心疼;另一方面,又为父母为了不让自己担心,默默承受这一切而感动。
沈知芸回去的看到父母正坐在院子里。
沈知芸眼眶一红,扑到父母身边,“爹、娘,这么大的事,你们怎么不告诉我啊?”
沈父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知芸啊,我们就是怕你担心,影响你的生活。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我们也不想你再为此操心。”
沈母也在一旁附和:“是啊,闺女,我们相信清者自清,现在事情不也解决了嘛。”
沈知芸看着父母,坚定地说:“爹娘,以后再有这样的事,你们一定要告诉我。我已经长大了,可以和你们一起面对。这次多亏了调查清楚,不然你们得多委屈啊。”
沈父应了一声,“好,以后我们什么都不会瞒着你了。”
白珍珠被关在小黑屋的七天,日子过得无比煎熬。
狭小的禁闭室,四面墙壁冰冷,她满心都是后悔。起初她以为能靠举报捞一笔,改变自家窘迫的生活,哪成想偷鸡不成蚀把米,如今落得这般下场。
七天后,白珍珠被放了出来。她面色憔悴,眼神中满是疲惫与羞愧。她不敢抬头,生怕看到农场其他人那异样的目光。
沈知芸找到白珍珠,一句话都没有说,直接给了她两巴掌。
“这是你欠我的。”沈知芸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随后便离开了。
白珍珠捂着脸,匆匆跑出去了,她受不了,她再也不想留在这里了,她要给安远哥打电话,她的安远哥一定会想办法让她离开这里的。
白珍珠缓缓放下听筒,电话里那冰冷决绝的声音似乎仍在耳畔回荡。她失魂落魄,脚步虚浮,像被抽去了灵魂般慢慢地往回走。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模糊了她的视线。
此时,灰暗的天空仿佛也感知到她的绝望,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雨滴先是稀稀拉拉地落下,打湿了她的发丝,很快便连成了线,将她全身渐渐浸透。她却浑然不觉,只是机械地挪动着脚步,任由泪水与雨水交织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