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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鹞双手背在身后,幽深问:“你方才说过带来了苏念悠的族人,既然如此,就将他们带过来,一辩真假。”
云峰吞咽着口水,看着面色微沉和众兽的目光,他脸上的肉狠狠抽搐了一下。
“纸鹞大人,我……我在带那几个猞猁兽人回来时,遇到了袭击,不仅右腿被打伤,更是……让那几个猞猁兽人被抓跑了。”
纸鹞大人脸色一顿,牙关紧闭,浑浊的眸光扫视着他。
站在一旁的苏念悠见他神色不像撒谎,心中不免开始猜测云峰究竟是将谁抓了过来。
云峰:“但是我是亲耳听见那猞猁兽人说多年前就是因为苏念悠的毒害,猞猁整族不堪其扰,将她逐出了部落啊!我亲耳听见的,不敢有半分作假!”
听到这话的罗谔冷哼一声:“真是好笑,口口声声说有证人,结果让你拿出来,你又说人跑了,怎么就这么巧到关键时刻人就不见了呢?不敢作假?方才你还说过苏念悠是假萨满,刚澄清你又泼上一盆脏水,你到底是何居心!”
云峰:“兽主大人!纸鹞大人!我说的都是真的,是有人想要害我啊,定是我的行踪暴露,罗谔首领派人跟踪我,带走了我的证人,只要搜查虎族兽人,一定能找到被藏起来的猞猁兽人!”
纸鹞恨铁不成钢的大喝一声:“住嘴!”
罗谔脸上露出得意,他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转身对高台上的兽主说:“从净化大典开始筹备时,我虎族所有的兽兵就遣派到兽主宫做事,这些都是兽主的安排,难道你是说是兽主安排了兽人追杀你?”
“那按照你的话说,你难道还想栽赃陷害给兽主吗?”
高台上的那位周身瞬间迸发出一股浓烈的压迫感,压的云峰怔愣的双膝一软,跪在地上,额头上的冷汗大滴大滴的往下掉。
“不……我不是……”
苏念悠敛眸,盖住眼底复杂的情绪,不是罗谔做的,那是谁在背后帮她?
被云峰带来的族人会是谁?苏鸣抑或是苏白白?
又是谁将她的族人带走了。
罗谔走上前,厉声呵斥:“那你就是有意大闹净化大典,意图阻碍萨满净化众兽,意图之恶,显而易见!”
云峰不住的摇头,面对着众兽的怀疑和高位上兽主的冷意,他结结巴巴的。
“我……我也是从别人那里听到的……我当真以为苏念悠是假萨满……”
罗谔眼睛一眯,敏锐的察觉到他话中的信息。
“你是说是有人故意指使你冤枉我与苏念悠,是与不是!”
跪在地上的云峰身躯开始颤抖。
纸鹞大人走到罗谔身旁,垂眸看向云峰的目光里也是一片深意。
罗谔眯起眼看着他,冷哼一声,继续追问:
“是谁指使你破坏今日的大典,你现在把身后的人供出来,你的罪还能判的轻一些,否则你知道无故扰乱大典的下场!”
净化大典是每年中最重要的活动,若是有兽人不守规矩,在此期间闹事伤人,都将一视同仁,被关进水牢一月,砍去手脚后再放出来。
云峰的脊骨瞬间像是被敲断一般,趴在地上,他小心翼翼的抬起头,两颗眼球都在颤着的瞥向祭坛边上长老站着的地方。
他的嘴哆哆嗦嗦的:“是……是有人告诉我的……让我去……”
罗谔:“是谁?”
云峰颤颤巍巍的抬起手,就在要指出一个方向时,纸鹞大人却突然开口道:“罗谔首领,这些事不如放在大典结束后再说,当务之急是继续净化大典,已经已时了,还有一个时辰就会错过大典的最佳时机。”
祭坛边上的长老脸上纷纷露出复杂的情绪。
罗谔脸色一沉,抬头看向越来越正中的太阳,眼眸深深的扫了一眼看似刚正不阿的纸鹞大人,话中含有深意:
“纸鹞大人果真是一心替大典着想啊。”
罗谔面向兽主:“兽主大人,此人不仅大闹大典,更是随口恶劣诬陷我与苏念悠,让苏念悠蒙受不白之冤,若是不揪出云峰身后的主谋,就该寒了苏萨满的心啊。”
他的声音洪亮,站在台下乌泱泱的一群雄兽都听的真切。
许多人意识到自己方才听信谣言误会了那雌性萨满,瞬间羞愧的垂下了头。
也有不少雄兽气势汹汹的就要冲上祭坛,怒喊杀死云峰表达歉意。
纸鹞大人的脸色极其难看,看着就要被怒气冲天的兽人们吞没的云峰,他脸色冰冷的移开视线。
倒是罗谔使了个颜色,让手下的兽人绑住了云峰。
“事情还没查清楚,云峰的命暂先由我看着,不揪出幕后操纵的人,我是不会让他死的。”
高台上的兽主没有说话。
但是不一会,兽主身边的奴隶走下来,目光恭敬的看向苏念悠:
“苏萨满,兽主说了,今日此事都是由此人闹出,是守卫的失职,还望你见谅,这个云峰会交由金狮族首领维克多处置,一定会尽快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苏念悠眉头一皱,眸光泠冽的看向站在祭坛边上泰然自若,仿佛一直游离在外的维克多。
罗谔:“交给金狮族处置?兽主……”
那奴隶笑着看向罗谔:“罗谔首领,大典要继续开始了,你我还是回到各自的位置比较好。”
罗谔攥紧了拳头,心不甘情不愿的回到自己的位置。
他掠过维克多时,眼中闪过杀意。
“呵,你倒是玩的好手段。”
金色短发的维克多神色自若的看向高台上的纸鹞,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开口道:“你说的,我一句听都听不懂。”
“维克多,你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你如今已经走火入魔到了这般地步吗?难道要杀光大陆所有的雌性你才罢休?”
维克多面色依旧,他看向台上重新开始的仪式,突兀的笑出了声。
“这块祭坛上,已经太久没有雌性站上去了,她站在那里,真是碍眼。”
他目露讥讽的看向罗谔:“一个不被兽神喜爱的灾星拥有了萨满之力,就该好好的藏着,苟活着,竟然敢舞弄到大典上,自大轻狂的想要得到信奉,那她活该被兽神吞噬全部力量。”
罗谔隐约察觉到一丝古怪,他抓住维克多的手臂,咬牙切齿的问:
“你这话什么意思?”
维克多苍白的脸上露出阴毒的快意。
“是你亲手将她送到了这里,那就睁大眼睛看清楚她是如何枯萎的。”
身侧的虎族长老看罗谔一脸诧异,幽幽道:“兽神降临时,不被兽神祝福的萨满会被吸走力量,日渐枯萎,这件事只有年长的萨满和几位长老知情,因为之前就出过这样的案例,不过兽主怕引起恐慌,便封锁了消息。”
天空的云朵开始飘散,大片大片的日光洒落在祭坛上。
罗谔的心突突突的跳的飞快,他隐约感受到风雨欲来的前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