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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燕的脸都气白了,攥紧了拳头就要上前理论。
苏瓷却依旧稳如泰山,她轻轻呷了一口茶,才不紧不慢地抬起眼。
“赵小姐,慎言。”
“本宫的出身,是陛下所知。本宫的为人,是陛下所信。你在此非议本宫,是想质疑陛下的眼光,还是想说,陛下是个任由人蒙蔽的昏君?”
“你!”赵墨嫣被她这番话堵得脸色一白。
“我……我没有那个意思!”赵墨嫣强自辩解,“我只是替陛下不值!他被你这妖后蒙蔽,早晚会误了这大好江山!”
“够了!”云燕终于忍不住了,
“赵墨嫣,你别给脸不要脸!这里是凤仪宫,不是你撒野的地方!再敢对娘娘不敬,休怪我不客气!”
“你算个什么东西?一个下**的婢女,也敢对我大呼小叫!”
赵墨嫣将怒火全都转移到了云燕身上。
一时间,殿内剑拔弩张。
就在这时,一个清朗中带着几分慵懒的笑声,从殿外传了进来。
“哟,今儿凤仪宫怎么这么热闹?”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逆着光从殿外走了进来。
来人上身未着寸缕,赤着结实健硕的胸膛。
他的肩上,还扛着一个咯咯直笑的小女孩,正是念安公主。
他赤着脚,就这么大大咧咧地走了进来。
赵墨嫣看呆了。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男人。
不像是朝堂上的帝王,也不是温润如玉的世家公子。
他就像一头闯入宫殿的猛兽,充满了原始的,令人心跳加速的男性魅力。
她的脸,刷地一下就红了。
这是谁?
凤仪宫里,怎么会有这样一个男人?还赤着上身,和公主如此亲密?
难道……难道是皇后养在宫里的面首?!
萧执显然也注意到了殿内这诡异的气氛,和那位不请自来的“客人”。
他将念安从肩上放下来,小丫头立刻迈着小短腿,扑进了苏瓷的怀里。
“娘亲,抱抱。”
萧执随手拿起一件外衫披在身上。
他走到赵墨嫣面前,微微蹙眉,挡住了她走向苏瓷的路。
“你是何人?在此喧哗?”
赵墨嫣心中那点旖旎的心思瞬间被怒火取代。
她仰起头,用她惯有的语气呵斥道:
“你又是什么东西?一个下等的侍卫,也敢拦本小姐的路?”
“本小姐是未来的贵妃,你冲撞了我,当心你的狗命!”
一个侍卫,竟敢在皇后宫里赤膊,还跟公主如此亲近,定是那苏瓷的入幕之宾!
她指着萧执的鼻子,脸上满是鄙夷。
“看什么看?还不快给本小姐滚开!不然,等我见了陛下,定要揭发你们这对**的丑事,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就在萧执即将发作的刹那,一只柔软的手,轻轻覆在了他紧握成拳的手背上。
是苏瓷。
她不知何时已从软榻上站起,走到了萧执身边。
她仰起脸,望着身旁的男人。
眸子里此刻蓄满了惊慌,像一只受了惊吓的小鹿。
“怎么办?”她的声音压得极低,“这位赵小姐……说要告到陛下面前,揭发我们……”
她故意没有说完,那欲言又止的恐惧,反而比说出来更具煽动性。
萧执心头一震。
他看着苏瓷眼中那抹狡黠的光,那滔天的杀意被他强行压了下去。
他明白了。
他的瓷儿,这是嫌赵墨嫣死得太简单,想陪她好好玩一玩。
一场好戏,他岂有不奉陪的道理?
“告到陛下面前?”
萧执嗤笑一声,“你尽管去告。”
“就算是陛下亲至,又能如何?皇后娘娘心里有我,这凤仪宫,我来去自如。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在这里大呼小叫?”
这话一出,云燕都听傻了。
她目瞪口呆地看着萧执,又看了看自家娘娘,脑子里一片空白。
这是什么情况?陛下……疯了?
“好!好一个‘心里有我’!”赵墨嫣拍着手,笑得花枝乱颤,眼里的恶毒却几乎要溢出来,“苏瓷,你听见了吗?你的情夫都亲口承认了!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她上前一步,
“我倒是好奇,你肚子里这个孽种,究竟是不是陛下的龙裔?还是说,是你跟这个野男人厮混的产物?”
“你找死!”云燕再也忍不住,长剑“锵”地一声出鞘,直指赵墨嫣的咽喉。
“住手!”苏瓷厉声喝止了她。
云燕动作一僵,难以置信地回头看向苏瓷:“娘娘!”
“把剑收回去。”苏瓷命令道。
她转向赵墨嫣,脸上那惊慌的表情更甚。
她死死抓着萧执的手臂,仿佛他是她唯一的依靠。
“赵小姐,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这等诛九族的大罪,你……你怎敢胡言?”
她“虚弱”地辩解着。
这副模样,在赵墨嫣看来就是心虚到了极点。
“我不敢?你看我敢不敢!”赵墨嫣被云燕的剑吓了一跳,此刻见苏瓷“服软”,气焰更加嚣张。
她伸手就要去推开挡在前面的萧执,“你这个下**的侍卫,给我滚开!今天我非要撕烂这个**人的嘴不可!”
她的手,还没碰到萧执的衣角。
一只铁钳般的大手猛地攥住了她的手腕。
是萧执。
他脸上的“傲慢”和“不屑”已经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戏谑的冷笑。
“未来的贵妃娘娘,”他缓缓开口,一字一顿,“你想……撕了谁的嘴?”
赵墨嫣的手腕被他捏得生疼。
“你……你放开我!你一个卑**的下人,竟敢对我不敬!我要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赵墨...嫣还在疯狂地叫嚣着。
“是么?”萧执缓缓凑近她。
他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音量,在她耳边轻语:“朕,就在这里。”
“你来杀一个,给朕看看?”
“轰——”
赵墨嫣的脑子瞬间一片空白。
朕……
朕?
她僵硬地,一点一点地抬起头,对上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
那张脸,她曾在宫宴上远远见过,也曾在无数个日夜的幻想中描摹过。
是那样的熟悉,却又因为此刻的衣着和神态,而显得如此陌生。
不……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