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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天光大亮。
苏瓷是被一阵细微的响动吵醒的。
她浑身酸痛,眼皮重得抬不起来。
“唔……”
她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却撞进一个温暖结实的怀抱。
萧执?
她猛地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是他放大了的俊脸。
他醒了。
他正侧躺在她身边,单手支着头。
另一只手,正拿着她的一缕长发,在指间缠绕。
他的唇角,还带着昨夜被她咬破的伤口,已经结了痂,平添了几分邪气。
见她醒了,他勾了勾唇。
“醒了?”
苏瓷瞪了他一眼,想起昨夜的疯狂,脸颊不由自主地发烫。
她拉过被子蒙住头,不想理他。
萧执也不在意,只是低低地笑。
就在这时,殿门外,传来了刘福小心翼翼的声音。
“陛下,时辰已到,该上早朝了。”
刘福等了片刻。
不见回应,只能硬着头皮,又催促了一遍。
“陛下?”
萧执的眉头蹙了起来。
他掀开被子,下了床。
苏瓷以为他要去上朝了,心里莫名松了口气。
这个恶魔,总算要走了。
谁知,他只是随意地披上一件外袍,便径直走到了偏殿。
片刻后,他抱着一个襁褓,走了回来。
是念安。
小家伙睡得正香,粉嫩的小嘴微微嘟着,时不时砸吧一下。
萧执将念安轻轻地放在了苏瓷的身边。
然后,他重新躺回床上,将她们母女二人,一起揽进了怀里。
他低头,亲了亲念安肉嘟嘟的脸颊,又亲了亲苏瓷的额头。
“吵死了。”
他对着殿门外,冷冷地吐出三个字。
“今日,罢朝。”
刘福不敢劝。
只能躬着身子,应了一声“是”,便带着一众宫人,悄无声息地退下了。
苏瓷从被子里探出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你……你不上朝?”
“不上。”萧执的回答,理直气壮。
他伸出手指,轻轻地点了点念安的小鼻子。
小家伙皱了皱眉,没醒,只是换了个姿势,继续睡。
萧执看得有趣,眼里的冰冷,都化成了水。
苏瓷忍不住开口,“自古只闻君王不早朝,没听过刚登基就罢朝的。”
“你就不怕那些言官,写折子骂你,说你为了个女人,连江山都不要了?”
萧执闻言,抬起头。
“江山?”
他嗤笑一声。
“朕既然能把它打下来,就能让它安安稳稳。”
“那群老家伙,听话的,朕留着。不听话的,杀了便是。”
“至于你……”
他伸手,将苏瓷的一缕碎发别至耳后,声音压低了几分。
“朕的江山,若是没有你,要来何用?”
苏瓷别过脸,不敢再看他那双深邃的眼。
殿内,一时安静下来。
只剩下父女二人浅浅的呼吸声。
苏瓷看着睡得香甜的女儿,心里那点怨气,也散得差不多了。
她忽然想起了什么。
“对了,”她开口打破了沉默,“徐修远……你把他怎么样了?”
话音刚落。
气氛瞬间变了。
刚刚还温情脉脉的男人脸色沉了下来。
“怎么?”
萧执的冷声问。
“刚在朕的身下醒来,就迫不及待地关心起别的男人了?”
他的手,捏住了苏瓷的下巴,强迫她转过头来,看着自己。
“苏瓷,你是不是忘了,你现在是谁的女人?”
苏瓷被他捏得有些疼,也知道自己问得不是时候。
可一想到徐家可能因她而遭受灭顶之灾,她就无法沉默。
“你别误会。”
她解释道。
“徐家老爷子,待我很好。徐家……一家都对我很好。”
“我这是念旧。”
“你老实告诉我,你到底把他怎么样了?”
萧执看着她为另一个男人着急的模样,心里的妒火烧得更旺了。
他什么也没说。
只是猛地一翻身,再次将她压在了身下。
“唔……你干什么!”
苏瓷惊呼。
“干什么?”萧执的唇,贴着她的唇,一字一句地磨着。
“干,你。”
“朕不准你想别的男人。”
“一个字,都不准想!”
他低头狠狠地吻了上去。
“萧执你放开!”
苏瓷挣扎着,从他密不透风的吻里,挤出一句话。
“徐修远他……他没碰过我!”
“他是个好人,只是……只是我辜负他了……”
她本想解释清楚,让他不要误会滥杀无辜。
可这话,听在萧执的耳朵里,却成了火上浇油。
好人?
辜负?
他听着这些字眼,只觉得刺耳至极。
他的动作,变得更加粗暴。
“闭嘴。”
他命令道。
“朕不想听。”
他一把扯过锦被,将两人完全笼罩。
青天白日。
龙榻之上,被翻红浪。
守在殿门外的宫女太监们,一个个垂着头,脸颊烧得滚烫。
恨不得把头埋到地缝里去。
陛下……太不知节制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
殿内的声音,终于彻底平息了下去。
苏瓷觉得自己像是一艘被巨浪反复拍打的破船,骨头都散架了。
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
连动一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她就那么瘫在龙床之上,双目失神地望着头顶那繁复的帐幔。
身旁的男人却似乎不知疲倦。
萧执侧过身,将她汗湿的身体捞进怀里,用锦被裹好。
他的下巴,抵着她的额头,满足地喟叹了一声。
苏瓷闭着眼,连骂他的力气都没了。
黑暗中,她感觉到他温热的唇,落在她的眼皮上,鼻尖上,最后,停留在她的唇角。
轻轻地啄吻着。
“瓷儿。”
他的声音,带着事后的沙哑,和一丝餍足的慵懒。
“朕已经放了他。”
苏瓷的脑子转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谁。
徐修远。
她费力地掀开眼皮,看着他。
“真的?”
“朕金口玉言。”
他捏了捏她的脸颊,语气里带着一丝得意。
“不仅放了,还官复原职。”
“朕让他,继续做他的大理寺卿,去跟赵文谦那条老狗,斗一辈子。”
苏瓷的心,终于彻底落了地。
她有气无力地“嗯”了一声。
她实在太累了,只能含糊地应了一声。
所有的思绪都成了一团浆糊,她只想睡觉。
看着她疲惫不堪的模样,萧执眼底划过一丝心疼。
但很快便被满足所替代。
他要的就是这样。
让她累到没有一丝力气去想别的男人,脑子里、身体里,都只能是他。
苏瓷很快就睡了过去,沉入了无梦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