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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八点十分，省厅的人浩浩荡荡的来，又浩浩荡荡地带着人走了。
狄方定这会儿不知道怎么了，突然跑了出去，挡住为首的男人：“这位同志，耽误你一分钟的时间，有个问题我实在和好奇，着关乎着我们市局对省厅的的直接看法。”
对方皱了皱眉，挥挥手示意其他人继续走，他理了理衣服，冷冰冰道：“你想问什么？”
“不止一次了，每一次我们辛辛苦苦查到尾巴上了，夜熬了，苦受了，伤也挨了，脑子也转得跟陀螺似的了，你们忽然出现，把我们所有的成果全都夺走了，我就想问，这个功劳到底在谁身上啊？就算是国家下来人，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吧？你们这便宜占得挺心安理得啊。”
对方的脸色猛地难看了起来。
“都是血肉做的人，拼着条命在做事，信仰是一方面，可是脱下这身衣服大家也都是普通人，都上有老下有小的，多少同志家都不要了，每天在这儿为了个案子从早到晚的跑，我就想问问，你们把我们的案子拿走了，把我们所有的努力成果都占为己有了，这事儿对不？每个案子最后那点奖金到底是你们拿还是我们拿啊？”
男人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他的愤怒中甚至带上了几分无法掩饰的窘迫。
楼上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对啊！抢功劳还不让说了啊！”
“这是上级的命令，作为人民警察，你们应该无条件服从！”虽然恼怒，但男人开口的时候还是很中气十足，“你这个态度首先就有问题！”
“笑死我了。”狄方定声音更大了，“三年前上头的领导决定把墨西哥那军火商逃窜至京州的案子给我们做的时候，你们省厅的人气得跟我们同事打起来的事儿还在我脑子里存着呢，况且那时候案子可一点进展都没有，怎么，我们被你们压着欺负就理所当然啊？鞭子打到自己身上就寸土不让，到我们身上我们就得退一步海阔天空？”
三年前那事儿是省厅的黑历史，提起来他们脸上就没光，这会儿男人脸上的窘迫更明显了，他胸膛起伏着，几乎有些求救地看向围观的人群，试图穿过他们找到赵明义的声音。
事情闹成这样，他总得出来说句话的。
人越聚越多，尤其是重案组刚招进来不久的几个小年轻，本来孩子们就不高兴，再加上狄方定这么一说，心中顿时翻涌起来，满腔的气的没处发，这会儿挥着胳膊：“就是！可着我们重案组欺负！”
不知道从哪儿传来一句：“臭不要脸！”
但凡大案，只靠重案组也是不行的，这其中必然有其他部门的协作，赵明义又向来是个公平的，从来都是功劳共享，所以市局各部门之间关系向来融洽，眼睁睁看着几个案子的功劳溜走，市局上下都不高兴。
祝岁喜站在办公室窗边，侧着身看下头，下面的人看不到她，但下面的情况她能尽收眼底。
“你说赵局会不会出来？”秦时愿从外头进来，说着话往她身边走。
“总得出来，就看怎么说了。”祝岁喜笑了起来，“方定可是霍云松的徒弟，平日里在咱们跟前咋咋呼呼，但在正事跟前，他比谁都分得清轻重缓急，今天这事啊，他是给赵局出气呢。”
果然，祝岁喜说完这话，楼下赵明义就慢悠悠地拨开人群过来了。
一看到赵明义的身影，那男人猛然松了口气，像看到救星似的看过去，很快他又想到了什么，脸上出现一股怒意：“赵局，省厅的文件写得清清楚楚，领导跟您都签过字的，现在这又是什么道理？”
“肖俊啊，你跟个半大点的孩子计较什么，年轻人，就是气盛。”赵明义抓着狄方定的后颈将人往自己身后一扯，站到了那男人跟前。
从个子上来说，肖俊是出了名的高个子，一般人站在他跟前总得仰头看他，但赵明义跟他隔着一步多的距离，视觉上看起来像平视着他。
赵明义虽然在笑，但肖俊心里却有些发毛，他不由得想起沈副厅说的话。
“赵明义那老小子，你看着和和气气的，笑眯眯地就把人给阴了，那小子，当朋友失是两肋插刀，你要跟他做对手，那你就等着被他剥几层皮吧。”
“赵局，您……”肖俊开口，只觉得舌根有点发烫。
赵明义拍了拍他的肩膀，将一封信交到了他手里：“肖俊啊，人，你们可以带走，但这个事呢，我站我的孩子们这边哈，你告诉沈义国，虽然穿着这身衣服就不能计较那么多得失，但可着我的孩子们身上薅，换了谁都不高兴。”
肖俊拿着那封信，低头看了一眼，下一秒，赵明义的声音仿佛从头顶传来。
他说：“孩子们辛辛苦苦这么多天，命都快没了，该有的奖励，我要他沈义国一分都不能少，你们可要搞清楚，说的难听点，你们这叫窃取我们胜利的果实。”
这话说的难听，肖俊脸一红就想辩解两句，但赵明义只是又拍了拍他的肩：“行了，时间不早了，回去吧，早回去早交差。”
说完这话，赵明义转身往办公室走，同时声音不大不小地说了句：“行了，手上都没事了是吧，都是来上班的还是来看乐子的？”
人群哗啦一下散开了。
他走过狄方定的时候，拽着狄方定的耳朵，将人拎走了：“你个不省心的小**，你给我滚过来听训！”
狄方定弯着腰，一路上哀嚎着疼疼疼，跟着赵明义走远了。
“戏唱完了。”见肖俊一行人离开，祝岁喜拍了拍手，关了窗户，转身看秦时愿，“我记得你今天有课。”
“嗯，回去换套衣服，过去刚好。”秦时愿看了看手表，同时将苏沁刚送来的资料递过去，“上完课，我想去看看周教授，有段日子没见他了。”
他这么一说，祝岁喜眉尖微动，很快道：“能带上我吗？”
“嗯？”
“你去见周教授的时候，能带上我吗？”祝岁喜说，“上次没见成，我一直不好意思，而且我这里有些疑问，想见一见周教授，或许他能给我答案。”
秦时愿微微思忖：“好，中午十二点，我来接你。”
“不用。”祝岁喜说，“待会我跟祝予安要去个地方，顺利的话，咱们在你那个小区门口汇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