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殿内,先是陷入死寂。
然后,是呼吸变得粗重和急促的声音。
最后,还是头脑比一般人要灵活的谢天成,颤声问道:“陈、陈师兄,我是不是听错了?你刚才说什么?姜若虚也成功炼丹了?”
“你没有听错!”
“姜师弟炼制出了二阶超品龙阳丹,而且一次成功出丹三枚!”
“他是我们太玄宗有史以来最杰出的丹道奇才!”
陈凡平稳而冷淡的声音,落在他们耳中,简直就像死神的命令,残酷到了极点。
“不!”
“为什么!”
“这不可能……”
“我的五千万灵石啊!”
“我连丹药都舍不得多吃,半辈子才攒下这些灵石啊!”
“天呐,老天爷啊,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霎时,一道道夹杂着愤怒与恐惧的尖叫声,一窝蜂似的响起。
不知多少人捶胸顿足,亦不知多少人流下了泪水。
有的人甚至开始狠狠地扇起了自己的嘴巴。
谢天成也是全身颤抖,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脑子嗡嗡作响。
输了?
自己竟然输了?
整整一个亿的灵石,就这么输了?
唐逸同样呆滞在当地,只觉得天旋地转,全身颤抖如筛糠。
自己竟然输了!
在擅长的炼丹上,输给了姜若虚!
而且连那套压箱底的布阵工具,都一并输了。
他原本美滋滋的等待着,姜若虚被自己逼的挥刀自宫,输个精光,变成一条丧家之犬。
谁曾想,反差却是如此之大。
一败涂地的竟是自己。
为什么!
这到底是为什么?
无数个问号,在他的脑子里乱撞。
“他真的赢了!”
“他的炼丹造诣,竟然如此之高!”
慕青瑶脑子里嗡嗡作响。
看着少年那熟悉的脸,她一时竟有些分不清,此刻到底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之中。
姜若虚不是很爱吹牛的吗?
为什么他竟然拥有如此高绝的丹道天赋?
过往发生的一切,和眼下铁一般的事实,令她陷入了深深的困惑与怀疑。
康师师也是目露异色。
姜若虚竟有如此高的丹道天赋?
那岂不是说,他已经成为太玄宗最炙手可热的超级天才?
水多多也是震撼无比。
她因为姜若虚救了自己一命,心怀感激,所以没有下注。
谁曾想,就是这份知恩图报的善念,竟然让她躲过了这一劫。
而早知如此的秦蝶舞诸女,看到那群**的惨状,自是欢欣鼓舞,喜不自胜。
一时难得的不再窝里斗,放下恩怨,娇笑连连,一片和谐。
姜若虚不紧不慢的声音再度响起:“我早就说过了,我不会输,你们偏偏不信。既然都想让姜若虚倾家荡产,那就不好意思了,作为回报,我姜若虚只好让各位倾家荡产!”
将全幅身家都掏出来下注的常涤尘,听到此处,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悲愤之情。
他怒吼一声:“姜若虚,我要杀了你!”
说着,像疯了一样扑向姜若虚。
“住手!”
几道娇媚的女声响起。
与此同时,一道冰冷的斥责声,如一记闷雷般,炸响在常涤尘耳畔。
“混账!”
陈凡神色冰冷,斥道:“在我的面前,你也敢如此造次!”
他乃是法相九境的巅峰强者,距离涅槃境只差半步。
这一记雷霆传音,动用了精神力。
常涤尘全身一颤,霎时双目之中,涌出两行鲜血,已然受创。
陈凡仍不罢休,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冷斥道:“方才我便已经说过,既然要赌,就得做好输的准备,也劝你们量力而行。现在输了,就想撒泼打滚,真是丢尽太玄宗的人!”
常涤尘吐出一口鲜血,被抽翻在地,半响爬不起来。
陈凡的面容变得威严起来,寒声道:“这场斗丹比试及其赌局,都是我陈凡全场裁决。”
“前因后果,十分清楚,不容抵赖。”
“愿赌服输,天经地义。”
“谁若敢像常涤尘这样撒泼耍浑,可别怪我不客气!”
说到后面,言语间满是不容置喙的冰冷与果决,尽显宗主峰大师兄的风范。
原本还想对赌局提出质疑的人,看到这里,个个噤若寒蝉,只好牙齿打掉了往肚子里咽。
哪里还敢闹事?
陈凡沉声道:“我宣布,方才姜师弟和唐逸的比试,是姜师弟胜出!方才收受的所有押注,全部归姜师弟所有。唐逸,你的那套布阵工具,拿出来吧。”
“是、是……”
唐逸颤抖着手,乖乖的交出他视若珍宝的布阵工具。
这本是他敢于纵横各地的最大底气和底牌,此刻却拱手输给了别人。
内心的痛苦与不舍,委实难以形容。
姜若虚毫不客气的接过布阵工具。
打量了几眼后,便有些瞧不上眼的摇了摇头,随手将它扔到其它宝物堆里。那都是他方才赢得的赌注。
唐逸更是心如刀割,痛苦至极。
就好像自己捧在手心万分呵护的姑娘,被别人毫不怜惜的打骂和羞辱。
那种感觉,简直快要令他崩溃。
陈凡又冷冷提醒道:“唐师弟,按照方才的约定,你还得学三声狗叫。”
“这……”
唐逸瞬间呆住。
输掉这场比试太令他震惊和痛苦,以至于连学狗叫都忘了。
“叫吧。”
唐逸只觉得嘴里好像塞了一块铅,却哪里张得开口?
他用哀求的目光看向姜若虚,颤声道:“姜师弟,我这套珍贵的布阵工具,也已经归你了。看在咱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份上,能不能免了这三声?”
“我凭本事赢来的三声狗叫,为什么要免?”
姜若虚冷冷道:“虽然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但是今**学了狗叫,我们就仇深似海了,我更不会饶你。”
对唐逸这个想让自己挥刀自宫的**,没有当场杀了他,已经是姜若虚法外开恩了。
唐逸全身颤抖。
陈凡一声厉斥:“还不叫?”
唐逸心胆俱裂,情不自禁的发出一声尖叫。
“汪!”
大殿内本来万分嘈杂,处处弥漫着悲情与痛苦的惨哼与嚎叫。
但唐逸的这一声“汪”,却好像突然的消音器。
殿内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的目光,都齐刷刷地落在唐逸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