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大年初三,吴华的高中同学聚会是大年初五,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会在今天或明天通知我。
但我等了一晚上,第二天又等了一天,始终没有接到班长的电话。
吴华虽然高中毕业就不读书了,但是手机号码一直没换,按理来说不该联系不上,怎么回事?
眼瞅着明天就大年初五了,我实在忍不住,主动拨通了班长的电话号码。
吴华的高中班长叫卢波,是个典型的老好人,跟谁都嘻嘻哈哈的,既不欺负人,也不得罪人,很是擅长中庸之道,这个职位简直就是为他量身定做。
“谁?”卢波接起电话,很疑惑地问了一句。
“班长,我啊,吴华,你没存我号么?”按理来说吴华不该这么话密,但我心里确实有气,不自觉便嘟囔起来。
好在卢波并未察觉到异常,或者说他根本不了解吴华的性格,只是略微有些慌乱地说:“啊,吴华?不好意思,我手机丢过一次,通讯录都不见了……你有什么事啊?”
“你说呐?”顾不上吴华本身的性格了,反正几年不见,有所改变也很正常,我没好气地道:“明天就要同学聚会了,为什么不通知我?”
“啊,不好意思,我没有你的号……”卢波明显有点发懵。
“算了,不计较这个了。”我转移了话题:“明天在哪里聚会啊,我直接过去吧!”
“你要来啊……”卢波拖长了音。
“咋了,不想让我去啊?”我明知故问:“我不是这个班的同学,还是我不出钱AA了?”
“不是……”卢波的语气非常为难,“前几年聚会,你都没有来参加过,想着你和大家不熟,怕你来了尴尬……”
“没事,我不尴尬,去了就吃喝呗……到底在哪聚会,你倒是告诉我啊!”我催促着。
“柳岸人家……”卢波到底是老实人,不得已报出了饭店的名字,但又说道:“那个,吴华,来的时候戴个鸭舌帽啊……”
“我戴你爹去吧。”我又忍不住呛了一句。
“哎,你怎么骂人啊……”
“明天见。”
我挂了电话。
我确实说话不好听,但也是因为憋了一肚子气,等了一天一夜也没通知,看不起谁呢?
确定明天能去同学聚会了,能见到白晓晨了,我终于松了口气,倒头便睡。
第二天,我睡了个懒觉,半上午的时候才起了床,简单洗漱过后,便拿起鸭舌帽准备出门。但就是这一瞬间,我想起卢波的话,随即将鸭舌帽往床上一丢,大摇大摆顶着一张满是胎记的脸走出门去。
戴鸭舌帽本来是我的习惯,我也不想吓到别人,但他主动提出来了,我偏偏不惯着,今天就不戴了!
走出院门,便看到了之前蛐蛐我的两个邻居。
他俩靠着墙根,中间支着张桌子,一边晒太阳一边下象棋——池州接近南方,比北方暖和多了——发现我后还笑呵呵地打了声招呼:“吴华,你要出门啊?”
我没说话,径直走过去,一把便将他们的桌子给掀翻了,各种各样的象棋当即像流星一样飞溅。
“哎,你干什么?!”两个邻居惊得连连起身后退。
我仍旧不说话,转身朝另外一边走去。
“疯子,真是疯子!”其中一个邻居大吼:“我这象棋很贵,是红木做的,要好几千……不赔的话,等着我报警吧!”
我还是不理他,脚下的步伐不紧不慢,只留下一个潇洒而又冷酷的背影。
从沉默寡言到彻底黑化,也就需要一个晚上而已!
来到街上,打了辆出租车,直奔“柳岸人家”饭店。因为没有戴鸭舌帽,无论走到哪里,都免不了有人看我,有人露出惊吓的样子,有人则是一脸怜悯,还有人报以同情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