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所有人都沉默着。
生死不明,那就是可能会死,被人救走只是多了一丝幻想而已,谁知道这幻想什么时候回被戳破呢?
“只要没找到尸体,那就是有希望的。”管家搀着霍青行回到床榻上,“少将军只要养好身子,何愁不能查明真相呢?”
霍青行没说话,只是静静的躺在床榻上,一时间眼睛发直,不知道在想什么?
“还有没有别的消息?”管家追问。
探子摇摇头,“人当时就消失了,那辆马车是朝着回城的方向而去,后来我们细查,发现人似乎没有进城。”
城内,没有踪迹。
各个医馆、药铺,甚至于客栈都没有收容过受伤的人。
于是乎,这就成了悬案。
人被带走了,但不知道带往何处?
“没有进城,那可能就在城外。”管家想了想,“多派点人去城外找,再看看城内的那些医馆、大夫,有没有这两日出城出诊的?”
霍青行点点头,“照办。”
无论如何,都不能放弃。
如果连他们都放弃了,那迎春和冬梅可就真的没救了,说不定就差了这么一口气。
探子快速离开,先去城外找人再说。
是死是活,都要有个交代。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平安堂那边,我会一直派人盯着的,少将军只管放心。”管家忙道,“就算是豁出这条老命,咱也得给您把人护住咯。”
只要少将军能好起来,其他都可以商量。
霍青行道了句,“多谢!”
老管家无奈的叹气。
不过,事情也没那么糟糕,没有消息便是好消息。
掌柜住进了衙门,算是有了妥善的安全保护,陈识月则守住平安堂,处处留意周遭,以免节外生枝。
“姑娘,你说那人到底是怎么回事,非要杀掌柜的不可?”伙计在大堂内碾药,心中颇为不解,“掌柜都说没发现什么了,怎么还这般穷追不舍呢?”
陈识月正在翻看今日抓过的药方,不由得眉心微蹙,“莫不是掌柜自己大意忘了什么,但对方却觉得某个线索很是重要?”
于是,双方信息碰撞,一个忘了,一个以为暴露了,便有了这样的穷追不舍?
“你还真别说,的确有些道理。”伙计连连点头。
陈识月翻页的动作稍稍一顿,无意间说的一句话,说不定还能成为问题的关键?身形微微绷直,陈识月若有所思的看向伙计。
“姑娘是不是想到了什么?”伙计赶紧放下碾槽,抬步朝着陈识月小跑过来,“你是不是也看到了那个人的脸?又或者是猜到了什么?”
瞧着伙计略显八卦的样子,陈识月无奈的笑笑,“我能看到什么?我能猜到什么?衙门的人一个个都办了那么多案子,始终没有头绪,咱一个卖药的还能怎么办?好好开门做生意,替东家守住这药铺就得了,别的莫要想太多,免得惹祸上身。”
“这倒也是,还是自己的小命要紧。”伙计撇撇嘴,“也不知道掌柜怎么如此倒霉?出个门还能碰见这么晦气的事情。”
两次了!
这都两次了!
穷追不舍,势要追杀。
“你管住自己的嘴,不要在外面乱说话,万一那凶手藏匿在人群之中,被他们听见了,你可就要倒大霉了。掌柜的现在进了衙门,你还在外面待着,出了事别怪我没提醒你!”陈识月也是好意。
那些人穷凶极恶,见人就杀,为了灭口更是不择手段。
惹不起,躲得起。
伙计脸都吓白了,“姑娘可莫要胡说,您别吓唬我,我这人胆子小!”
“知道害怕就管住自己的嘴,不要打听不该打听的,知道太多对咱没好处,咱是小老百姓,一没有银钱逃命,二没有功夫傍身,三没有护卫在侧,我们没有九条命。”陈识月叹气。
说这些,只是为了大家都能活着。
这年头谁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所以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今日倒是没太多的客人,待日落西山,陈识月便与伙计一道关闭了铺子,闭店下工。
长雾照例在外面等着,“今日可安好?”
“自然。”陈识月缓步走向他,“换了活计?”
长雾一怔,“怎么瞧出来的?”
“身上灰尘不沾,有股子药香味,是去了医馆还是去了药铺?闻着还有点淡淡的脂粉香味,那……是去了香料铺子吧?”陈识月环顾四周,“此前我在城中打听过,香料铺子一般都不怎么招人,除非是金都城内最大的香料坊。无水香坊!”
长雾张了张嘴,好半晌才吐出一句,“你不去衙门当差,当真是屈才了!”
“看样子,是我猜对了。”陈识月兀自笑了笑,“香坊里调配香料,倒也是极好的活计,只是需要做事精细,还得深谙药理,懂得颜色调配,那些胭脂水粉若是成色不好,亦是卖不出去,是会亏本的。”
长雾提着菜,“放心吧,工钱不错,活也不错。”
二人有说有笑的往家走,全然不顾后面的尾巴紧随。
“又跟上咯?”陈识月笑着说。
长雾不回头,“跟着吧,饿死他们!”
关上门,将外头的杂乱隔绝在外。
“东西都在原位,你也不怕他们破了你的机关?”陈识月接过菜,转身进了小厨房。
长雾检查了一番院子内外的状况,确定他们不在家的时候,没人闯进来,这才放心的去了小厨房,“家里没人闯入。”
“那不是很好吗?说明他们的目标是你与我,而不是咱身上带着的什么东西?”陈识月正在洗菜,转而又停了手,“还有便是,你我到底有什么东西,值得他们如此防范,这般紧盯不舍?”
长雾坐在后窗边上,眉心紧蹙成了“川”字,“是你这一身医术太招人了?他们是有谁病入膏肓,急需救治?”
陈识月看向他,“谁家好人生了病,喜欢盯着别人不放的?生病就找大夫,找不到大夫就打听好大夫,而不是跟着不放。我又不会生药丸,逼得他们在后面捡着吃?”
长雾:“……”
那是为何?
“咱两以前有仇人吗?”长雾问。
陈识月叹口气,“大外甥,咱两以前没仇人,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长雾点点头,“那就有些奇怪了,这些人吃饱了撑的,跟着不放又没有其他行动……”
真是难猜。
“别胡猜猜,搭把手去抱点柴火回来起灶。”陈识月白了他一眼。
长雾乖顺的去干活,待生了灶火之后,便去院中劈柴,动作倒是极为熟练,秀出他那一身的腱子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