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的沉默之后，许愿长叹了一口气。
“所以……”
“我对于她来说，只是一枚棋子，对吗。”
“从老牛村开始，我人生的每一步，都在她的计算之中对吗。”
“包括天鼎……”
“也是她故意留在大苍地的吧。”
这一刻，许愿想通了很多事情。
甚至，很多之前他以为的大机缘。
现在看来，也只不过是白清浊早就编写好的剧本罢了。
天使灵抬头看了看许愿，眼神之中闪过了一抹同情。
“她是帝尊，她的想法，没有人真正参透。”
许愿笑了笑。
白清浊布了天大的局，一步步将他推上了这帝尊之位。
虽然他不明白，这一切究竟是因为什么。
但……
他隐约的，已经能猜到一二了。
“那些人形瓷，还有禁墟之中回来的那些人，有活口吗？”
“或是灵魂？”
许愿忽然问了一句。
天使灵诧异的看向了许愿，似乎震惊于许愿竟然能这么快就接受自己在身份，从身世的事情之中抽离出来。
“嗯？”
见天使灵呆愣，许愿不由的皱了皱眉头，疑惑的开口。
身世？
呵，什么样就是什么吧，他没得选。
眼前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天使灵回过了神来。
“没有，那些人形瓷降临的全部死绝了。”
“至于那些从禁墟之中回来的家伙，没有任何审讯的意义。”
“因为在他们的认知之中，他们坚定的认为自己就是本体，只是心态产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而已。”
“现在……”
“我们怀疑禁墟之中归来的那些人，还是原本的自己，只是他们在禁墟之中可能做出了背叛那位的事情。”
“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占据他们的身体。”
天使灵开口道。
她接触过孙炎，她能感受到孙炎对于那些的愧疚。
若孙炎真的已经变成了另一个人，或者是被其他什么奇怪的存在占据了身体的话，不应该会有那种愧疚在里面的。
“当年他们进入禁墟之后，发生了什么，知道吗？”
许愿皱着眉头再度问了一句。
天使灵摇了摇头。
“他们宁愿自己碎了魂魄，也不愿意说。”
许久的沉默之后，许愿忽然开口道：“他们……不是本体！”
“至少，不可能是原本的他们自己！”
要知道，当年的孙炎和丁甲等人，那可是追随着那位，杀穿了一个黑暗混乱的时代，硬生生创建了如今星海的秩序。
这种存在，怎么可能会背叛？
天使灵眉头拧在了一起。
“你那只是猜测。”
许愿摇了摇头。
“绝对！”
“他们不可能是原本的他们，还有……”
“这片星海之中，那些东西，杀没杀干净，可不好说。”
那些东西，能在星海之中数万载岁月的悄然隐藏，岂会轻易现身。
此刻，他甚至怀疑白清浊是不是被骗了。
这片星海，哪有那么好清洗。
“对了，他们有说为什么请降那些星海之外的家伙吗？”
“就那些人形瓷。”
许愿又道。
“因为力量，星海之外的那些存在，听说给他们承诺了某种……”
“颠覆认知的力量！”
“但，那些星海之外的存在，好像是在忌惮什么，所以不敢肉体直接降临，只敢降下一道道分离出来的灵魂。”
天使灵解释道。
说到此处，天使灵的眉头紧锁，似乎在犹豫有些话要不要说。
半晌沉默之后，随即道：“你也知道，这片星海目前的修行，星主之境，就到头了。”
“没有人知道星主之境后面是什么。”
“这条修行路……断的！”
“而且……”
“你也看到了，那些人形瓷的诡异，寻常术法和道则，根本对它们无用。”
“在它们身上，有一种极其特殊的东西存在。”
对于一个修行者而来，若是真的到了山穷水尽，到了修行尽头的时候。
为了求突破，很多时候，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半晌之后，许愿走出了地下宫殿。
在这地下宫殿之外，许愿停住了脚步，深吸了一口气。
“我会想办法复活她。”
“欠她一条命，就当是还了。”
许愿淡淡的道。
他曾无数遍的幻想过，自己的母亲会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人。
曾经无数遍的幻想过，若是有朝一日见到她，他会是什么表情，他想要问问，为什么要将他遗弃……
可当真相摆在面前的时候，他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问的资格。
或许，对于白清浊来说，他从来都是一枚棋子。
仅此而已！
想到此处，忽然间许愿有些感激当年白清浊将他送到了老牛村。
最起码，在老牛村，他还找到了一点温暖，有了一些……亲人。
天使灵定定的看着许愿离开的背影，沉默良久。
离开地下宫殿之后，许愿不敢停歇，直奔九重天的几大藏书阁。
“来的路上，听那些修士们议论，当初那一战，有神明降世。”
“那些神明，属于这片星海，而不是星海之外。”
许愿心中暗自琢磨着。
不一会儿的时间，便已经到了其中一处藏书阁。
作为帝尊，整个九重天的藏书阁，他任何取用查阅。
但！
现在，卡爷没了。
所有的书籍和资料，都要他自己翻找，速度自然慢了不少。
卡爷在的时候，他并未觉得卡爷有多有用、可是当卡爷不在了，他才发现卡爷对他有多重要。
九重天八千三百座藏书阁。
好在关于不久前那一战的资料都很齐全，而且都是刚刚入库，很好找。
许愿将关于那一场大战的所有资料全部查阅了一遍。
用了将近一年的时间。
“月神，痛苦之神，血肉之神……”
“祂们竟然在大战之中，真的降临过。”
“也就是说，祂们……属于这一片星海，并且，在无形之中默默的注视着这一片星海。”
“月神……”
“呵，带走了南宫星月的那一位么。”
“我可太想见见你了。”
看着面前堆积如山的资料，许愿眼神之中闪过了一抹冰冷。
随后又是数年时间，许愿不停的翻找着关于能避开那时间乱流，将肉体带回来的办法。
在那一堆散乱的古籍之中，许愿还真……
找到了一个办法！
只是这办法……